正在跟设计师商定设计方案的谢岸头疼地站起身走到窗边,低喝道:“好好说话!”
厉勉被吼得一愣,随即弱弱地说:“我这里有些私房钱。”
谢岸怔然,随即轻笑出声,他笑起来很好看,嘴角向上扬,给人一种风光霁月岁月静好的感觉,“我晚点过来。”
厉勉愤愤不平地挂断电话,跟林楷三人甜蜜地抱怨,“家有悍夫就是不好,你们看,作为一个未来已婚男人,我可连一点私房钱都藏不住。”
林楷三人齐声:“滚!”
厉勉知趣地摸摸鼻子,赵归将准备好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切好,菜刀切菜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一方阳光照进小店,给店内一角打上了昏黄的色彩,厉勉托着下巴微眯起眼,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谢岸忙完装修的事,叫上钟年一道赶了过来,钟年换了新车,骚包的大红色,还破天荒穿了西装,不过很可惜是粉色的,衣服的尺码严重不合身,钟年只顾着要修身,忽略了自己穿三个加的事实,肚脐那处撑起来一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崩开。
“开业大吉。”钟年迎上来就给赵归塞了一个红包,“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兄弟我以后经常来。”
“谢钟哥。”赵归顺手将红包放进收银台,对黄毛喊:“别玩手机了,过来招呼一下钟哥。”
黄毛在手机屏幕上乱敲的手顿住,有些惊慌地站起来,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就红了个透,“钟哥,钟哥里面请,啤酒还是红牛?”
“这么看不起你钟哥?”钟年冲黄毛挑眉,“你钟哥从来不喝啤的。”
黄毛的发色和傍晚的阳光融为一体,这小子在这一刻敛起眉目,乖顺如家猫,秀气的鼻梁上镶嵌着一对黑沉沉的眼睛,这双眼睛平时暗沉无光,不止一次被林楷他们调侃说是厌世眼,但奇怪的是,这双眼睛只要看到钟年,瞬间就会鲜活起来,闪烁着雀跃的光。
赵归又转去招呼谢岸,“谢哥快请。”
谢岸将手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递给赵归,“开业大吉,财源滚滚。”
赵归忙接过,躬身让谢岸进店。
厉勉十分好奇袋子里的东西,厚着脸皮凑上来问谢岸:“谢岸,你送了什么?”
谢岸伸手在厉勉腰上拧了一把,“两斤橙子。”
“不信。”厉勉现在坚信谢岸继承了天价遗产,按照谢岸的德行,指不定送的是什么燕窝雪莲灵芝。
谢岸懒得跟厉勉说下去,他忍这货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看在私房钱的份上,他现在能和颜悦色地站在厉勉面前?
谢岸问:“对了,你电话里跟我说什么来着?”
厉勉笑而不答,急了急了,有个姓谢的因为一点私房钱急了。
“今天是归儿新店开业的日子。”厉勉转移话题,“多喜庆不是?所以结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岸:“……”
生掰硬扯,这都能梦幻联动?
厉勉帅气的脸在谢岸眼前放大,这货笑得一脸灿烂,自我陶醉地展示美妙歌喉,“oh,mylove,咱们结婚吧,好想和你拥有一个家~~”
谢岸面无表情拂开厉勉的大脸,“跑调了。”
赵归的声音从最里间的包厢里传出来,“老厉,谢哥,快来尝尝我秘制的蘸料。”
厉勉和谢岸走进去就看到黄毛和钟年坐挨在一起,黄毛不怎么吃,一直在给钟年夹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厉勉是个善于抓住任何报复钟年机会的人,“黄毛你少给你钟哥夹肉,衣服扣子要蹦出来误伤人了。”
钟年吃肉的动作一停,扯过纸巾粗暴地擦了擦嘴,没好气地怼回去,“不像你,跟非洲逃难的灾民似的。”
啧,你死我亡的关键当头到了,厉勉撸起袖子就要跟钟年决一死战,随即袖子被谢岸扯住,谢岸和厉勉之间养成了很多默契,比如现在,谢岸一个眼神厉勉就知道谢岸想表达什么。
顺着谢岸的视线看过去,见钟年和黄毛各有一只手藏在桌子底下,钟年的左手,黄毛的右手齐齐玩起了失踪。
厉勉作为老父亲的辛酸一下涌了出来,儿大不由爹,黄毛这小子到底看上钟年什么?一身肥肉长得丑还有不洗澡吗?还是那句话,风水轮流转,以前钟年千般阻拦他和谢岸,这回轮到他来做那个“这门婚事我第一个不同意”的人了。
不得不说赵归新学的烧烤很不错,肉质鲜嫩腌渍到位,一口咬下去肉的焦香和汁水在嘴里交汇,再配上大蒜和生菜,那叫一个让人欲罢不能。
钟年心安理得享受着黄毛的投喂,当然,他时不时也给黄毛夹肉,只是黄毛不怎么吃,面前的碗都快满了也不见动筷。
厉勉吃到一半就把外套脱下,男人臂膀肌肉明显,手臂上青筋凸显,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雄性荷尔蒙。
谢岸胃不好,不能一次性吃过多的油腻食物,尤其是烧烤类的东西,厉勉全程计算摄入量,谢岸吃得正尽兴手中的竹签突然被夺了去。
谢岸:“?”
厉勉凑上去朝谢岸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哄孩子似的语气,“好了不吃了,一会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谢岸面色有些不悦,但当着众人面也没下厉勉面子。
“哎呀我筷子怎么掉了?”厉勉表情夸张地大惊小呼,手中的筷子晚说话一步掉到地上,紧接着弯下腰就要钻桌子底下去捡筷子,就一瞬间的事,黄毛脸色刷一下红透,手腕剧烈挣扎两下,但钟年力气太大,他没挣开。
“咔嚓”的拍照声从桌子底下传出,这一瞬间,别说是厉勉了,就是谢岸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玩意儿还真是一天不丢脸都不行,谢岸表示他和桌底下撅着屁股摇来摇去的那个人不认识。
谢岸按住跳动的额角,借口去洗手间到外面去吹个风冷静冷静。
五分钟后厉勉才从桌底钻出来,一桌子人的目光齐刷刷朝他看来,他面色飞快闪过一丝尴尬,不过也只是短暂几秒钟的事,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不就是公开处刑吗?他受得住!
“问吧。”厉勉妥协地交出手机。
林楷虽然清楚今天这事也许只是厉勉的日常迷惑行为之一,但第六感告诉他这事不简单,于是直截了当问:“你拍什么?”
“没拍。”厉勉死鸭子嘴硬,今天就是玉皇大帝下凡审问他也咬死了不承认!
赵归想到一个可能性,难以置信地望向厉勉,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不会拍我们的……拿来偷偷比较吧?兄dei,小不是你的错,你要学会面对残忍的事实啊。”
“我呸!”面对林楷这种颠倒黑白恶意抹黑的人,厉勉语气不是一般的严肃,“造谣可耻,判你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