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人来人往,广播声、说话声……所有都沦为白板一样的背景,在这样一方小天地里,谢岸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兴奋,砰砰跳动的心脏像是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轻垂的眼睫时而轻颤,身体因神经过度紧绷而呈现一种僵硬的状态。
禁锢在腰间的大手丝毫不给他逃脱的机会,力度之大强硬而坚决,谢岸甚至品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终于,厉勉像只餍足的野兽,在谢岸逐渐放弃抗拒的情况下放开谢岸,“去吧,再亲下去,我怀疑老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把我剁了。”
谢岸手指碰到下唇的小伤口,“嘶”了一声,神情淡淡的瞥着厉勉,“你放心,顶多把你打残。”
厉勉嘴角向上扬,男人的笑邪魅而张扬,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意气风发,“行吧,只要不打死,我都接受。”
周围似乎有人在指指点点,谢岸脸颊躁得慌,他没厉勉那么厚的脸皮,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风雨不动安如山,红着耳根快步走向手续办理处。
见谢岸仓促而逃的背影,厉勉笑得更加放肆,冲谢岸着急远去的背影挥手,“周末见。”
负责核实登机手续的是两位青春靓丽的小姐姐,目睹了刚才的一切,见谢岸走过来,其中一个推攘另一个的肩膀,眼睛眨得飞快,神情十分耐人寻味。
谢岸简直没眼看,都怪厉勉这货,不分时间场合,害他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机场显示大屏上的时间不断变化,几分钟后提醒当前航班已停止办理登机手续,飞机即将于半小时后起飞。
厉勉在机场一站就是两个小时,这会不是候机点,大厅里人不多,不远处的排椅上坐着一对小情侣,两人头抵着头,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
见此一幕,厉勉心里惆怅又酸涩,心里某一角空落落的,他转身快步离开机场。
像他这样的好男人百分百耐得住寂寞,不就是一个星期不见吗?只要一想到谢岸也和他一样承受相思之苦,厉勉心里就平衡多了。
厉勉这会才想起来看手机,刚才在来机场的出租车上他把手机关静音了,果不其然,这会手机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十几个未接来电通通是村长打来的,厉勉这几天当起了甩手掌柜,大小事一律不过问,他这人就是这样,可以质疑他的能力,但绝对不能怀疑他有私心。
他要是有私心,一开始就应该步步为营,小锦村村民大多不识字,但凡他厉勉有什么想法,这会小锦村早就姓厉了。
就很离谱,村长和小锦村的那些村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哪来的迷之自信,竟然会认为他厉勉放着好好的大老板不当,非要去当一个小破村的村长?
厉勉有心把村长晾一边,这几天他也想了很多,思考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独断了,但他遇到难以抉择的事都会组织开会让大家参与到讨论中来,每次做决策前也都会提前告知村长和几个代表性的村民。
当大老板不容易啊,厉勉反思来反思去,都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兼职租借平台的这份工作被辞退了,厉勉怎么也没想到那位大姐会恶人先告状,把他厉勉说成个利用职权之便为自己谋利的小人,平台那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电话通知厉勉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厉勉当然不服,他这份工作干得好好的,眼看过了这个月的实习期就要转正了,半个多小时的理论过去,平台那边接电话的人员直接甩给厉勉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大姐是平台老总的千金!
这次大姐来公司表面上是实习,实则上是挑夫婿,老总可是放出了狠话,只要他宝贝女儿看上的,直接送房送车送钱。
谁知道大姐不走寻常路,公司上下未婚的男人都被她暗中观察了一遍,最后对客户谢岸的头像一见钟情,得知头像就是本人且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之后,大姐制定了追夫计划,谁知道她这个计划还来不及实施,就打听到谢岸回校任教这事,一怒之下在自家老爹的耳边说了几句厉勉的坏话,厉勉的饭碗就丢了。
厉勉越想越气,发誓要做出一番业绩来让大姐开开眼,以此证明他厉勉不是大姐惹得起的男人。
主要是吧……厉勉特不喜欢兜里没钱任人宰割的滋味,当然需要排除一种可能。
宰他的人是谢岸。
第二天一早,厉勉借了钟年的大红色跑车,得知厉勉要开去小锦村后,钟年发出了抗议,但厉勉表示抗议无效,钟年胆敢抗议他分分钟策反黄毛,让钟年一辈子打光棍。
不得不说这个威胁很有效,钟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睁睁看着自己白天光鲜亮丽的超跑晚上一身泥巴外加几道刮痕回到他手上。
厉勉撒手不管小锦村事务的这段时间,积累了一堆事情,厉勉接下来一头扎进了工作中,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平时往兜里赛几块饼干或者几条巧克力,饿了就随便对付一下。一周下来连电话都没给谢岸打。
谢岸那边毫无动静,厉勉不主动,他也没有放下身段,再加上他也忙,回的第一个周,虽然没有给他安排,但也有很多琐碎的工作需要熟悉,这样一来,他和厉勉算下来已经整整五天没有联系了。
明天就是周六,谢岸连着两天没有安排,周五晚上回到住处他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等到第二天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忘记买机票了。
说到买机票这事谢岸就来气,厉勉这货不知道是不是外头有人了,竟然一个星期没联系他!
还说要来出差顺道来看他,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谢岸烦躁地拉过被子蒙住头,将自己置于一个全黑的空间,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谢岸疑心会不会是自己出现耳鸣,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仔细听了听,这才急忙下床去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强烈刺眼的光线铺天盖地落到谢岸身上,他的眼睛有些干涩,被烈阳这么一刺,硬生生逼出了眼泪。
谢岸抬手挡住光线,看清门外逆光站着一个身影。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男朋友?”
谢岸声音很轻,细听的话能听出一丝不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