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真的勇士,敢于……

“你不知道……”厉勉神色忧伤,喃喃开口:“你要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放任我一个人伤心难过了。”

谢岸冷漠地拍开厉勉在他腰间作乱的手,“闭嘴!”

“你还凶我。”厉勉“嘤”的一声,作势要哭,谢岸忙捂住他的嘴,低声威胁:“敢哭你今晚睡沙发。”

这招果然有效,厉勉安静地从谢岸腿上起来,扒着窗户一言不发。

谢岸就知道威胁他,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架,俗话说得好,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凶悍的伴侣。

半小时后客车抵达终点站,厉勉气哼哼地抢在谢岸之前下了车,嗯……目的无他,就是单纯地想逃车费而已。

谢岸臂弯上搭着外套,优雅地从车上下来,就算是穿着破洞的运动鞋也掩盖不住他从容矜贵的气质,这种气质,不是由金钱或是地位带来的,而是刻在骨子里温柔的教养。

谢岸见厉勉抱着电线杆一脸郁闷的样子,走过去把一个老旧掉漆的钱包塞到厉勉怀里,“你钱包掉了。”

厉勉颤抖着手打开钱包,原本鼓鼓的钱包只剩下三个五角硬币……

“谢岸!”厉勉伸长脖子咆哮,“老子钱包里的钱呢?从小到大老师都教我们捡到钱要交还失主,你倒好,洗劫一空后才假模假样还给失主,呸,不要脸!”

谢岸无辜地眨眼,“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你可要点脸吧。”厉勉翻了个白眼,“夫夫本是同林鸟,金钱面前各自飞。这话你没听过?”

谢岸虚心摇头,“受教了。”

厉勉出师未捷钱先亡,这一战他输得惨烈,厉勉正要跟谢岸正面刚,不远处一个小圆球突然朝他冲了过来,打中他的臂弯,他一愣,随即四肢抽搐躺在地上,嘴里囔囔着“哎呀我的手,哎哟哎哟……”

谢岸弯腰捡起篮球,见厉勉抱着手臂哀嚎,冷眼睨着他,“赶紧起来,这是篮球,不是铅球,打不死你。”

厉勉不听,哼哼唧唧地在地上翻滚,“没有二十万起不来,谢岸,分你一半。”

这是道德问题,谢岸严词拒绝了厉勉毫无技巧的碰瓷。

厉勉见谢岸意志坚定不为所动,叹了口气正要起身,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牵着条凶狠的藏獒跑了过来,“放开我的篮球。”

厉勉“啊”的一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谢岸身后躲,“呜呜呜,有狼有狼。”

丢脸的玩意儿,谢岸将篮球还给小女孩,小女孩脸上愤怒的神情在见到谢岸的一瞬间消失殆尽,嘴角绽开大大的笑,九十度鞠躬,甜甜地说:“谢谢哥哥。”

小女孩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包子脸大眼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真诚。

“不用谢。”谢岸揉揉小女孩发顶,“你家大人呢?这么晚了在路上打篮球很危险,早点回去。”

小女孩指指后方,偏头狡黠一笑,“我哥哥在后面买冰淇淋,一会就到,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不能。”厉勉从谢岸身后露出个脑袋,龇牙咧嘴,“这个帅气的哥哥是我的,只能陪我。”

小女孩脸色秒变,目露凶光,对黑白大型藏獒发号施令:“大黄,咬!”

“嗷。”千钧一发的时刻,厉勉拉着谢岸拔腿就跑,跑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厉勉自认为自己人帅腿长,在跑步这方面占据绝对优势,但这一次他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激情与速度,大藏獒的牙齿咬到他裤腿了,跑!大藏獒咬到他衣角了,边哭边跑!

“谢岸谢岸,这玩意儿为什么不咬你?”厉勉满头大汗发出质问。

谢岸也累,累得说不出话,闻言一顿,思考了半天才说:“可能是因为我比你长得帅。”

厉勉:“……”

不气不气,逃命要紧。

厉勉和谢岸足足被大藏獒追着跑了半个多小时,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小女孩正舔着冰淇淋玩游戏,见厉勉和谢岸狂奔过来,酷酷地吹了声口哨,藏獒听话地走到她身边。

“这是谋杀。”厉勉擦了把头上的汗,肯定地说:“这是预谋好的,我要报警。”

小女孩一听“报警”两个字,手上的冰淇淋“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一秒入戏,滴溜溜的大眼睛里泪花闪烁,“我……我不是故意要放狗的,我只是看这位大叔长得太像人贩子了,我……我害怕。”

厉勉气愤地瞪着小女孩,“你再说一遍?谁是大叔?老子长得像人贩子?!”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怎么哄都哄不好。

“这一定是团伙作案。”厉勉抱臂冷笑,“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同伙还有哪些。”

谢岸默认了厉勉的行为,别说厉勉气成这样,连他也气得不行。

好端端的莫名其妙被藏獒追着跑了半个多小时,搁谁身上不气?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给厉勉在网上拼的衬衫被藏獒咬成了几大块,这会的厉勉狼狈不堪,看起来和天桥下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老实交代你的同伙还有哪些。”厉勉拎小鸡崽似的拎着小女孩后领,“不说我就把你卖到非洲去挖煤,让你穿不成漂亮的公主裙,吃不到汉堡炸鸡。”

小女孩脸上还挂着鼻涕泡泡,时间像是突然静止了,小女孩足足楞了几十秒才大哭着冲身后喊:“秦淮,秦淮,我退你钱,这单我不接了。”

秦淮?

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去,“秦淮你再不出来解释,我就放狗咬你。”

小女孩的威胁看来十分有效,这话刚说完,一个穿西装的身影就缓缓从低矮树丛中爬出来。

厉勉:“……”

谢岸:“……”

“小岸。”秦淮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耷拉着脑袋,“好巧,又见面了。”

谢岸好心地把厉勉的手绢递到秦淮面前,“你不是因为工作调动出国去了吗?”

“没……没去成。”秦淮接过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泥土,“我临时有点事,刚好跟公司那边签的合同也到期了,这不,自己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厉勉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看秦总这落魄的样子,事务所生意惨淡?”

小女孩自己戳破鼻涕泡泡,狗腿地给秦淮捶腿,抢在秦淮开口前说:“秦淮他现在已经是本市最负盛名的律师,出场价六位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