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厉勉这话,谢岸一整个早上没有和他说话,两人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哪怕被厉勉烦得不行,谢岸也只是敷衍地打个手势,至于厉勉看没看明白就是他的事了。
中午点,张垚和徐臣准时开车过来,厉勉和谢岸分别扛着自己的一大包东西出门,一开始两人的步伐都还很从容,几秒后突然默契地拔腿狂奔。
张垚:“?”
徐臣:“?”
张垚和徐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大大的问号。
这俩人犯什么病了?怎么回事?
眼看厉勉扛着自己的东西要先一步到后备箱,谢岸冷笑一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颗小石子,闭上一只眼睛瞄准厉勉腿弯,然后发射。
厉勉惨叫一声,双腿颤着往下跪,谁?到底是谁偷袭他?!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HelloKitty?!
男儿膝下有黄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他厉勉绝对不可能如谢岸的意跪下!斟酌再三后,厉勉费力撑住另一条腿,单膝跪在后备箱面前,扭头冲款步走来的谢岸大吼:“谢岸你丫的不讲武德,腿没老子长跑不赢老子就暗算老子!”
路过厉勉时,谢岸没说什么,轻飘飘打量了厉勉一眼,慢条斯理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后备箱,东西不多,但也不少,刚好够装一个后备箱。
东西放好后,谢岸才敛了冷漠的神情,微笑着跟张垚徐臣两人打招呼,“垚哥,徐哥。”
“这……”张垚恍然大悟,“原来你和老厉在抢后备箱。”
谢岸点头,“他跑不快,被我抢先了,对了垚哥,有没有绳子?厉勉的东西可以捆在车顶上。”
听到这话的厉勉:“……”
老子看也可以把你谢岸捆在车顶上!
最终厉勉还是败在了谢岸的“爱的教育”下,气闷地爬上车顶捆东西,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有他超过九块九的短袖和三套一模一样的黑色西装,有他穿了半年多还没坏的鞋,还有给外婆带的辣椒酱等地方性特产。
谢岸不做人,那就别怪他厉勉不讲夫夫情面了,哼!
接下来的行程,厉勉下定决心不和谢岸说话,半小时过去,他郁闷地发现一个事实,谢岸和张垚徐臣两人聊得起劲,压根没想起他厉勉。
失宠的厉老板更加郁闷了,眼神忧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时扭头看坐在身边的谢岸一眼,叹气一声。
如此来回几次后,谢岸一记冷眼杀过去,“别看我。”
厉勉的火气“蹭”一下就冒了出来,据理力争,“老子哪里看你了?你不看老子怎么会知道老子在看你?”
谢岸懒得和厉勉争论这个问题。
十几个小时后,四人到达大草原,厉勉先让张垚把车开到外婆的蒙古包前,准备给老太太来个惊喜,谁知道刚下车还没走几步,后脑勺就一痛,接着失去了意识。
厉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他和谢岸结婚,四海的宾客欢坐一堂,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胸前别着尤加利叶和栀子做的胸针的厉勉微笑着望向不远处,红地毯的另一端站着一抹清隽的身影,白西装并没有叫青年的面容失了颜色,相反,越发衬得他肤白胜雪不可一世。
台下宾客均噤了声,司仪祝福的声音响起。
厉勉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大半拍,等司仪的话落地,他毫不犹豫,几乎带着些急切意味就开口:“我愿意。”
台下掌声四起,司仪微笑着,又问向一旁的绝色青年,“谢先生,请问您是否愿意成为厉先生的合法伴侣?尊重他爱护他,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会始终如一爱他,敬他?”
厉勉心跳骤停,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谢岸怎么还不回答?思考的时间根本要不了这么久,既然都答应他的求婚了,为什么这会迟迟不肯开口答应?
青年红润的嘴唇动了动,就在大家开始小幅度鼓掌的时候,青年轻笑,随即说:“抱歉。”
说完这两个字后,谢岸拔腿就跑,红毯像是没有尽头,反应过来的厉勉一直·跟在谢岸身后追。
他追啊,追啊,最后追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繁花似锦,蝴蝶绕着花丛飞,秋千上坐着一个穿婚纱的胖女孩,厉勉下意识觉得这抹身影很熟悉,看不到谢岸的身影,他忐忑着上前,伸出一个指头戳了戳女孩厚厚的背,“你好,请问你有见到一个美男子从这里跑过去吗?”
女孩慢慢转过身,厉勉“啊”地大叫一声,面色惊恐不已,跌坐到地上连连后退,看着那张神似谢岸却胖了几个号的脸,厉勉就像在看恐怖片,害怕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愿意。”“女孩”出声,却是谢岸的声音,只是腔调怎么听都要比谢岸油腻很多,“厉勉哥哥,我愿意嫁给你。”
“啊啊啊!”厉勉尖叫,却被“女孩”一把按住肩膀,“姓厉的哪里逃!看我今天不收了你!”
“啊啊啊!”
梦境结束,厉勉陡然惊醒。
床边坐着一个穿蒙古传统服饰的女孩,女孩大概有两个厉勉那么宽,厉勉还没彻底清醒,梦境和现实分不清,他惊恐地滚下床,连滚带爬滚出屋子。
门外摇椅上,一位白发苍苍,满脸和蔼,穿着功夫服的老太太正阖着眼小憩,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自己外孙发疯似的往外跑,心里好笑,但又怕伤到外孙的自尊心,想了想委婉地开口:“狗蛋儿,你裤子掉了。”
厉勉:“哈?”
低头一看,好家伙,只剩条大红裤衩,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腿弯。
就……突然又丢人。
厉勉捂脸,手忙脚乱提上裤子,冲老太太一笑,大喊:“外婆!”
老太太笑着张开手,厉勉欣喜地扑过去,“外婆,你亲爱的外孙,回来了!”
祖孙俩久别重逢,都显得很高兴,说着说着话,厉勉突然想到一件严重的事情,添油加醋把自己被人从身后袭击,敲晕带走一事说了。
“什么?”老太太一听就从摇椅上站起来,“还有这事?你放心,我老太婆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厉勉眨眼,回想了一下细节,“偷袭我的武器应该是根拐杖,嗯对,拐杖头还挂着穗子,我被打晕的时候,穗子在眼前晃了一下。”
老太太脚步顿住,心虚地把带着穗子的拐杖往几米外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