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毒品,你是毒贩,所以你该死。”叶尘说:“我对你没有兴趣,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你该死。知道什么叫该死吗?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肆意妄为是真的该死!”叶尘针锋相对,言语上丝毫不让。
身份地位上,叶尘是执法者,他高高在上,却又愤怒异常,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跟守卫恐惧的样子,都是最好的证明。他是真的会怒而杀人的狠碴子。
秦老四是东海本地人,喜好偷鸡摸狗,在短暂的前三十年里,他所遇到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被贵人提携,得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交际是他最擅长的东西,也是他最痛恨的东西。为了更好的生活,堕落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秦老四得到之后于便没有放弃的可能,以至于现在身陷囹圄,也在所不惜。
交替看着他的脸庞跟黑暗中他蜷缩的身体数秒之中之后,叶尘居然有了一点可怜他的念头。没错,他是罪有应得,无论遭受什么样的伤害都是理所应当才对。
但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多了一分动物不曾有的怜悯之心。
“我到这里不来是嘲讽你,调侃你的。我就问你,你该死吗?”叶尘问道。
“我”他顿了顿,头一次没有违背自己的内心,低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的确该死。”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自己的罪孽变得更轻的机会。”叶尘看这着他说道:“告诉我你身后的人,我会让你的罪责减轻一些。运气好的话,是不会死的。我不是他们,不会千方百计的欺骗你。”
秦老四冷笑一声:“谁知道你不是跟他们一样的人,来这里是为了掏出我知道的东西。用了我之后,就将我弃之如履”
“我说过。我无法保证你会平安无事,你的罪孽是不是能够洗刷,我不清楚。定罪的人不会是我,审问的人也不会是我。用鞭子抽你的人,还是不是我。”叶尘叹了口气:“我不是他们,我有自己的尊严,我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件事,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
秦老四沉默片刻,而后才说道:“我能信你吗?”
这带着问意的话并非是问句,而是陈述句。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叶尘。他经过了欺骗跟背叛,也欺骗过人,背叛过人。
“我昨天晚上没有杀你,今天也不会。”
秦老四点头,终于放下心中的戒心,带着报复的意味,将这件事复杂化。他说出来的人名有很多,其中只有大约十分之一的数量是真实姓名,其他的都是化名。但化名在黑暗当中,比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更好用。
大头的名字绝对不会叫做大头,即便他的头很大。在黑暗当中,他的大名没人想知道,他们只会叫他大头。
这一连串的名字被叶尘记录了下来。旋即,叶尘给谢心仪打了一个电话。相比国安,警察系统在地方上的权限更大,受到的干扰更少。
一开口,他便是老一套的说辞:“我有事情要你帮忙。”
谢心仪原本穿着睡衣满肚子的委屈都被叶尘这一句话所冲淡,任何女人都是需要男人的。在谢心仪心中,叶尘是最好的男友,只不过,想象跟现实是有差距的。她现在放在第一位的是工作,而非爱情。
“昨天的事情的后续,我刚刚跟秦老四谈了谈,他有一些你用上的东西,现在你就用手机记录下来,进行抓捕。应该没问题吧?”叶尘接着说道。
谢心仪的回答自然是没问题。叶尘的身份她之前不大清楚,但是昨晚,国安两个字足以说明一直庇护自己的叶尘也是国家的人,而非是武功高强的侠客。纵然这让谢心仪有些失望,但也是好事。她并不希望叶尘独自一人在危险的环境当中闯荡。
国家是个人的依靠,叶尘既然是国安,那安全就有了更大的保障。至于会不会牺牲,这对谢心仪来倒是不值一提。
做警察的第一天,就有人问她会不会害怕死亡。她当时的回答是不怕,现在倒是没了少年的勇气,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记录人名的时候,谢心仪的心跳不断加速,她并不是紧张了,而是兴奋。这一连串的名字被叶尘说出来之后,就像是被魔法覆盖过了一样,变成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
“我记住了,我会将他们绳之以法的。不过昨天晚上你不接我电话的事情,我记在心里了,要是还有下次,就——友尽了。”她咬着唇,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杀伤力。
叶尘腼腆一笑,没办法说明自己当时是有事情在做,实在是抽不开身。
解释不是一个好的习惯,掩饰的话,更不是一个好习惯,因为无论是掩饰还是解释,都需要花费一个人很多的时间。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随后,叶尘再一次看向秦老四,他形单影只,大概在这世界上也没什么会牵挂的人了。
秦老四也是这样想的,他靠在铁栅栏上面,绞尽脑汁的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想做的是事情,亦或者什么愿望。
“我现在只想让所有骗过我的人,受到惩处。”秦老四的愿望很简单,他没有提及人名,就像是生日时吹灭蜡烛后,许的愿。
成与不成,他不在乎,他清楚自己是没救了,身子没救了,心更是没救了。
“这也是我的愿望。”守卫在一旁嘟哝道。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叶尘接着问道。
秦老四想了又想,才从记忆当中找到一个碎片,冲着叶尘笑道:“我好像还有一个妹妹,如果没错的话,还住在赵立路那边,要是你有机会的话,替我去看看她吧。她叫贺彩微。”
“贺彩微。”叶尘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赵立路所在,那是老城区的一个老路,据说是为了纪念一个叫做赵立的人,命的名。
“这几天的事情了了我就去看看她。如果我死了的话,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