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诊费。”陆行停下脚步,淡淡说道。
他的话让病房里的大多数人一阵沉默。
“一亿!?你特么怎么不去抢!”
第一个说话的是张大少,他直接跳将起来,怒视着陆行开喷。
陆行扫了他一眼,笑了。
是的,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甚至张大少都有些愕然的目光中,陆行真的笑了。
“是啊,就是在抢。我这样的穷人,遇到赚钱的事情,当然要赚一点了。张大少你说是吧?”
陆行微笑的看着他说道。
顿时就让张大少面色一滞,他想到先前在医院门口砸钱侮辱对方的事情。
当时他可不就是称呼对方为穷人吗,连五百的出租车钱都给不起。
显然,陆行此刻用这种方式对他回击。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敢说什么。
这可是关系到周金福生死的大事情,若是让对方知道中间有他在里面导轨,哪怕两家关系不错,恐怕都会翻脸。
于是,张大少憋着脸,脸色很是难看。
“哼,一亿便是一亿,小钱罢了。你给老周动手术吧。”
说话的是张大富,他神情傲然,一亿多他们这些富豪来说也不算什么。
他此刻开口重点还是为儿子撑下场子,因为他已经看出这医生跟他儿子之间有问题。
这时,周金福也终于在呼吸机的帮助下缓过气来,急急的点头。
一亿,相比他这条命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张大少沉着脸不说话,但陆行依然没放过他,扫了眼张大富,对他说道:“恭喜张大少了,顶多再有三个月,你便能得到大比的遗产,想来心里一定高兴坏了吧。”
这话一出,瞬间就让张大富转身看向了儿子,目光中陡然升起怀疑。
张大少直接颤抖了下身子,脸色刷的一下发白。
毒,实在太毒了!
一时间,他的心里升起了后悔,凭白招惹对方干嘛。
“去手术室吧。”陆行摆摆手,朝外走出。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有医务人员连忙将周金福从病床上转移到推车上,一路推着来到手术室。
陆行消毒,换上白大褂,进入手术室。
“全麻。”
“给我2号标签笔。”
“加大呼吸机的功率。”
陆行吩咐助手,准备开始手术。
……………………、
而在外面,情况又不一样了。
“杨院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检查不是说我身体没事吗?怎么只有三个月的性命?”
张大富一脸的阴沉,换谁知道自己寿命无多都不会开心。
而且面前的杨小宣还欺骗了他,这是想他不得好死啊!
杨小宣目光看向专门负责治疗跟进张大富的内科医师张明,冷哼声道:“怎么回事?”
张明连连摇头,拍着胸脯说道:“不可能,张老板的病情不可能恶化的这么严重。通过长期的水蛭素注射疗法,他的血管得到有效清理,心脏肿瘤也是趋于良性,陆医生八成是看错了。”
他神情自信,毕竟他就是张大富的跟治医生,每周都会对张发福进行一阵跟治、检查。
他的话让张大富紧张的神情稍微缓解了一些,也不排除那个医师跟他儿子的矛盾,故意言语打击他们。
想着,他看向儿子,瞪着他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他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面前的张友良是他的小儿子,最是疼爱。
张友良脸色一苦,也不敢隐瞒,连忙将事情说了出来。
他可是知道他这老子的手腕,明明白白的说还好,若有隐瞒,搞不好他地位都不保。
“就因为这个?”张大富听完皱着眉头,他到觉得无所谓,毕竟他出门在外也喜欢金钱开道。
只是——
他又瞪着张友良说道:“你就不能先调查清楚,再去踩别人吗?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这才是至关重要的重点。”
张友良诺诺不语,看似低着头听教。实际上他心里却是不以为意,甚至感到一阵委屈。
一个做出租车,连五百块钱都付不起的人,难道还不能踩?换了是他老子,他觉得肯定比他踩的更厉害。
“算了,吃一鳖长一智吧,下次再这么没眼力劲,给我小心了。”
不过是一个医生,张大富也不觉得有什么,摆摆手将这事情放了下去。
一边的杨小宣和众医生听的满心无语,一些人已经为陆医师感到不忿了,但那又如何?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啊。
“张老板,我看还是检查一下吧。我觉得陆医师那人——不像是信口开河之人。”
杨小宣犹豫了一下说道,他看向张明医师,道:“张医生,你带张老板去检查下,顺便把上周的检查报告和片子拿来,我看看。”
张明医师点头,看向张大富,张大富想着检查一下也好,多个保障,便点点头同意了。
约莫一刻钟,张明带着张大富急急走来,他脸色苍白,神情满是焦急。
“院长,不好了,张——张老板病情恶化的很严重。”
说着将手中的检查报告递给杨小宣。
杨院长连忙接过,一看,顿时叹了口气。
他心里已经有了些准备,果然跟陆行说的一模一样。
“杨院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周检查不是还好好的吗?”张大富也受到了打击,沙哑着嗓子说道。
“根据检查报告,你身体对水蛭素出现了排斥现象,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理论上,水蛭素是非常稳定的血管溶解素,我以为——”杨小宣斟酌着话语说道。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大富蛮横的挥手打断,他恨恨的说道:“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不要总以你们以为的如何如何,我花钱看病,每年给你们医院提供大笔的赞助是为了什么?是我以为你们能将我身体照顾好,把我的疾病治疗好?懂了吗?”
张大富很是愤怒,一番话如连珠炮一般喷射而出。
因为他怕了,生死面前有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