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寒从长公主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正午了,竭力留饭,奈何秦逸寒坚决辞行,无奈,长公主也只由得他去了。
今日来长公主府,不过是因为他与长公主自幼亲厚,他必须来巩固一下自己和长公主府的关系。此行与贤王殿下远下江南,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若不是他懂得韬光养晦,此刻挨骂的人,必定就是他,而不是贤王殿下了!
渊皇果然老谋深算,看似一个肥差,其实为的就是让贤王殿下去得罪人,而自己……呵呵,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罢了,能用则用,不用则废。
他走在长公主府的回廊之上,心里盘算着未来朝堂的局势,以及长公主和他提的婚事。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悦耳的笑声,如同叮咚响泉,让人眼前一亮。
“这……可是康安表妹在笑?”秦逸寒嘴角噙着温和的笑,侧过头问自己身边的李嬷嬷道。
李嬷嬷也是一愣,忙垂头回道:“大抵不是的,郡主从不曾这般开怀笑过。”
秦逸寒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眼神往繁华阁的方向瞟了一眼,微微笑道:“表妹与我许久不曾见面,我倒是想要去瞧瞧她。只可惜……”
他话没有说完,李嬷嬷就懂了他的意思,心里也是一叹。
康安郡主不知为何,皇室子弟,谁也不亲厚,单单只与羽世子相近,就连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秦逸寒,也是不冷不热的。
瞧着他脸上落寞的神色,李嬷嬷心头一软,秦逸寒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她是一个奴才,可是康安郡主对她也算是毕恭毕敬的,毕竟自己是,公主身边的奶嬷嬷,她怎么样也要给自己两分薄面吧?
这样想着,李嬷嬷便劝道:“七殿下不妨在这稍等片刻,容老奴去郡主那里禀报一声。”
秦逸寒一听,脸上登时露出欣喜的神色,但是不过一瞬,他又拦住李嬷嬷,歉疚道:“……表妹她,向来不喜欢我去打扰她,所以,嬷嬷还是莫要去惊扰她了。”
他越是这样周到,这样为他人着想,李嬷嬷就越是心疼,忙拉住他道:“七殿下,不是老奴托大,您将来怎么也是郡主的依靠,郡主性子活泛些,您担待些也是应当的,但是郡主对您定然没有其他不敬之心的!”
秦逸寒眼神一闪,犹豫片刻,才点点头。在李嬷嬷转身进院子的时候,嘴角才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来。
他向来心细,无论是对上对下,他都必须要小心谨慎,康安不喜欢他,他若是想要接近,难免引起长公主的反感,但是若是别人主动引着他去见的,这就不怪他了。
他本意也不是想要去看康安,只是心里听着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心里隐隐就想要一睹真人的面容。
直觉告诉他,这个声音,是属于洛锦书的。
洛锦书这个女子,他自然有所耳闻,只不过她的事迹在他看来,难免有几分投机取巧在里面。
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能在帝京这样一个聪明人云集的地方,突然间风生水起,的确让他心里很想一探究竟。究竟是怎样一个聪灵毓秀的女子,才能从碌碌无能变得名声大噪?
不过片刻,李嬷嬷带着笑容出来了,领着康安身边的小丫头灵芝来了,看着情况,很显然是愿意见见他了。
很快,秦逸寒便进了院子里。
刚刚踏步进来,便看见康安正与洛锦书下着棋子,洛锦书抿唇吃吃的笑,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正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灵动清澈,让人见之便心神一动。不知不觉的,他竟看的迷了眼。
刚刚发出笑声的,显然是洛锦书。
“表妹玩的可是正在兴头上?”秦逸寒踏着步子,不急不缓的拾级而上,折扇轻摇,笑问道。
康安显然是心情极好,十年来头一次对他露出开心的笑容来:“正是呢,我们正下着玩儿呢,锦书妹妹太厉害了,直接把我杀的片甲不留的!”
洛锦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秦逸寒,只是起身行了个礼,淡定的坐下来,晚上的笑容也敛了几分,对康安道:“康安姐姐太过抬举我了,我能够懂些什么?”
康安对她投去一个嗔怪的笑容,笑得很是开怀。她知道洛锦书向来不喜欢在外男面前放肆,因此也不解释,转头对秦逸寒问道:“表哥可是看过母亲了?”
“看过了。”秦逸寒有些受宠若惊般,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来,只是洛锦书看的分明,他的眼里,没有笑意。
他这种人,在乎的,永远都是利益。
他又怎么会真的关心康安?他若是当真看重长公主的这份恩情,又怎么会在萧国公府的世子要娶康安的时候,不加以阻挠?反而是利用康安的死,最后一举获得萧国公府的信任。
哼,白眼狼,真是再适合不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