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他怎么会送我这个?他……他人呢?”
不过一瞬,青桑刚刚微红的脸颊,霎时间变的惨白,炯炯有神的双眼,立刻盈满了泪水,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洛锦书心底有些撕扯般的疼痛,青桑多喜欢楼敬斐,她知道,楼敬斐有多喜欢她,她也知道。正因为知道这前世今生的因果关系,所以洛锦书才会更觉遗憾。
“锦书!锦书他在哪里?他在哪里!”青桑一慌,声音哽咽的拉着洛锦书,洛锦书甚至感觉到她身子在抖。
康安看的云里雾里,见百里青桑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忙拉着她道:“你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哭什么?!”
青桑摇摇头,只是哭着哀求洛锦书,要她说出楼敬斐的下落。
洛锦书深吸一口气,安慰道:“青桑,忘了他吧。”
青桑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洛锦书。
康安也是一脸不解,甚至有些愤怒。
洛锦书心底暗暗叫苦,她知道说出这种话实在是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如果可以,她不希望楼敬斐和青桑能够煮酒话余生。
楼敬斐身世复杂,她隐隐猜测,渊皇有意让楼敬斐将来继承大统……
楼敬斐的妻子,必定不是青桑这种单纯的人,可以胜任的。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她宁愿做这个恶人,也不想她和他受相思之苦。
“你在说什么!洛锦书!我把你当朋友,你……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对你说了什么!”百里青桑瞪着洛锦书,站起来朝洛锦书大叫。
康安皱了皱眉,有些不忍,但是还是选择站在青桑这边。
“锦书,到底楼先生说了什么?这簪子又代表什么?你既然清楚,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康安给青桑顺了顺背,问道。
洛锦书摇摇头,只是沉默不语。
可是她这副样子,落在青桑眼里,却是冷漠至极!
“洛锦书!我待你像亲姐妹一样好,没想到你却对我处处隐瞒!既然没办法坦诚相待,不如就此一刀两断!”
百里青桑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剪刀,将袖子剪了一节儿,怒笑道:“今日割袍断义,他日莫要来往!我百里青桑,没有你这般畏首畏尾的朋友!”
百里青桑的脸上全是决绝和愤然,话音一落,便扔下了剪刀,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康安一愣,看了一眼仍旧神色微冷的洛锦书,又看了一眼愤然离去的百里青桑,跺了跺脚,脸色难看的对洛锦书道:“你别着急,我这就将她劝回来!”
说罢,康安也追了出去。
屋子内又剩下一片冷清,看着桌上之前还被他们吃的开心的点心和茶水,洛锦书心口也渐渐微冷起来。
朋友,她不需要。
她独来独往惯了,原本也不过是拿他们做垫脚石而已的。
可是,心口微疼呢。
洛锦书闲步走到回廊的蔓椅上躺下,目光停留在梁上的鸟笼里,思绪有些放空。
黄昏院落,凄凄惶惶,酒醒时往事愁肠。
也许,她就是注定孤苦一人,报仇的路上,与天地对话,与日月高歌,与花木畅饮,与飞禽诉说。
“小姐,为何……”红莲从院外走了进来,有些不解的说着,却是在看见洛锦书一脸哀戚的时候,陡然闭上了嘴。
她自打跟着小姐以来,还从未见她如此这般茫然无措的模样。
星儿也跟着急匆匆的进来了,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小姐!不好了!前厅少爷被灌醉了,有人诬陷少爷轻薄了人家姑娘,如今正闹得厉害呢!”
洛锦书陡然睁开眼睛,黑白分明如同古井无波的眼睛,迸发出一抹凌厉,方才的哀戚和迷茫也全部消失,剩下的仍旧是杀伐果断的那个女子。
“怎么回事?是哪个人家的?现在在哪儿?”洛锦书一边收拾好自己,一边跟着星儿走了出去。
星儿在路上说道:“那女子是江家的表小姐,此番前来,是大小姐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