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父又何必生气呢?我只不过是在想,自古药理难辨,幽宁性命攸关,不仅是我们着急,就是皇伯父,更是心焦不已。所以说这寻药一事,必得妥当处理,才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快的解救幽宁的毒。”秦墨羽娓娓道来,三言两语,语气颇显得严肃,和他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完全不一样,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渊皇绷紧了脸,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示意他继续。
秦墨羽扬了扬眉峰,继续道:“这药理难辨,若是皇伯父派遣那等不识药理之人去,自然是不能带回来真正的灵芝草,到时候岂不是延误了救幽宁的机会?”
“灵芝草生长于咱们荒北,是大渊境内,往返时间肯定是比较东璃而言,要更加短一些,只是这希望不能只寄放于灵芝草的身上,故而东璃之行,是必然的。”
“羽世子言之有理,为了幽宁的安危,还望父皇能够慎重考虑!”秦逸卓此时也缓过劲儿来了,有气无力的扣请道。
然而渊皇依旧是绷紧了脸面,难看的紧。
营帐内个个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谁都不知道渊皇到底心思如何,毕竟九公主再疼爱,比起大渊江山而言,仍旧微不足道。
秦墨羽为何要前去东璃?是想要和东璃里应外合夺了他手里的江山,还是真的想要救人?
又或者说,秦墨羽只不过是假借去东璃采药,实际上是摸清东璃战况?
最近探子来报,说是东璃有人潜进大渊,而且和他手底下的官员们私交密切……
众多揣测在渊皇的脑海里交织,每一种可能性,都要让他紧张三分,眸光也更加森冷犀利起来。
“既然如此,你看朕派谁去荒北较好呢?”渊皇沉吟片刻,才缓和了神色对秦墨羽问道。
秦墨羽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众太医。
几位太医忍不住身子抖了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愣是半天没个人敢说自己去的。
说来也是,荒北之地,不是那等百姓安乐的清净之地,哪里常年有贼匪骚扰,极为不太平!
听说,大皇子秦逸居就是因为被贼匪给劫持,从而被废了双腿……
说起大皇子,云妃娘娘依旧在宫中风光无限,然而大皇子却就此在民间没落,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回到宫廷,毕竟身有残疾,又有那样谋反圣上的罪名,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翻身了恐怕。
眼见着几位太医又没有一个敢吭声儿的了,渊皇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派不派人还得二说,可是底下一干人等,却没有人说要去,这不就是等同于告知自己,没有一个人肯为自己卖命的么?
大概是被头顶的几道视线给盯怕了,众位太医额头冷汗涔涔,终于,徐太医首先扛不住了,颤悠悠的往前跪了一步,然后咽了一口唾沫道:“圣上……微臣,微臣愿前去荒北,为公主摘来灵芝草。”
“哦?徐太医勇气可嘉,对皇上的忠心倒是可见一斑,只是不知道徐太医可知道灵芝草的长相?本世子可是听说这灵芝草,长相与那普通的兰芝草十分的相同,而众所周知,兰芝草毒性剧烈,而荒北又盛产兰芝草。”
秦墨羽微微眯了眯眼,笑问道。
洛锦书看着秦墨羽那调侃的语气,不知道他这又是要作什么妖。
徐太医是这一众太医里,医术最好的人,自然会识得这灵芝草,秦墨羽如此问他,岂不是侮辱他的医术么?
洛锦书心里纳闷,正想不通呢,秦墨羽忽然对自己眨了眨眼睛,又将目光转向了徐太医和渊皇,如此反复几次,洛锦书终于明白,秦墨羽这是要自己也掺和一脚了?
果然,听见秦墨羽如此质疑自己的医术,徐太医果然暴跳如雷,怒而奋起控诉道:“微臣十六岁便考入太医院,区区一个灵芝草有何困难的?灵芝草形似麻杆,叶散而锋利,边缘有毛刺,通身碧绿,摘而有琼浆渗出!医书上记载清楚,灵芝草和兰芝草最为不同之处,便是兰芝草叶聚而无毛刺,面光滑!”
“世子博览群书,能够知晓灵芝草和兰芝草的不同之处实属难得,老臣佩服!但是微臣也是医术世家出身,世子如此污蔑老臣,要老臣情何以堪!”
徐太医痛心疾首的说道,仿佛秦墨羽当真是那等十恶不赦之人一般。
秦墨羽嘴角抽抽,老头子还不能得罪,不然这大长串的念叨,真是让他够头疼的。
洛锦书笑笑,心里摇头,这徐太医医术的确不错,可是他却是漏了一点。
秦墨羽想要自己出手,想必是已经想好了要自己怎么做了。那么,她作为他身后的支柱,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才是。
想通了这一点,洛锦书忍不住上前一步,恭谨的向渊皇行礼道:“启禀圣上,臣女有一事相言。”
“讲。”渊皇冷淡说道,眼神在洛锦书和秦墨羽身上逡巡。
洛锦书平身后,便继续道:“徐太医所言的确不错,可是这灵芝草的颜色,却是随着那季节气候变化。如今是三月春季,灵芝草是显黄色,而叶聚拢,面光滑。然而兰芝草亦是如此,且兰芝草颜色亦是黄绿色,三月季节,兰芝草尚未成熟,故而兰芝草是和灵芝草类似的颜色,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