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黎渊伸手接住那阴佩,心里头很不舒服,似乎真的是丢失了什么一半。
心口相思印的地方似乎在疼,冰冷的印着一个“颜”字。
言铃颜走了几步,就发现白鬼等着在那里。
“走了。”
见到她,白鬼说。
言铃颜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路走到大堂,那里摆了一桌又一桌的宴席,山里所有土匪都聚集在此。
二人落了座。
因为只剩下紧挨的两个座位,二人坐在一处。
龙飞等人坐在下首,但却越发显得二人位子诡异异常。
龙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言铃颜,“不如咱俩换个位置?”
言铃颜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萧黎渊,虽有些为难,可觉得自己这位置似乎有深刻含义,她便答应了。
白鬼没有阻止。
言铃颜坐到萧黎渊旁边,不动一色。身边的人似乎周身一直散发冷气,有些冻人。
一个宴席上,言铃颜根本不说一句话,基本都是底下人来给言铃颜献酒。言铃颜也是埋头吃饭,除了特殊情况之下便不发一言。
可她感觉,白鬼的目光总在自己身上。
待散之时,白鬼忽然起身。“兄弟们,今日我这条命是这位叶颜叶姑娘救下来的。咱们大家敬叶姑娘一杯是应当的。叶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白某感激不尽。”
所有人都起身,言铃颜抬碗,“举手之劳罢了,不宜言谢。”
“来,大家干了这杯!”白鬼道。
“多谢叶姑娘救命之恩。”众人道,将那酒一饮而尽。
言铃颜也跟着饮尽,心里却直叫苦,清酒真的很辣啊!
一碗下肚,她已面色通红。
“这第二杯,是因为咱们山寨当初下发的命令,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白鬼问,看着言铃颜的眸子闪过笑意。
言铃颜忽然觉得不对。
底下的刀疤大声道:“若能救寨主者,男,结拜为兄弟;女,收了当压寨夫人!”
由此,众匪徒大笑,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言铃颜抬着那碗酒,愣是尴尬。
好半天,她才道:“不成,我乃有夫之妇,怎么可以?”
“有何不成?就算你是当朝的皇后,只要救了我们寨主,就是我们大当家的压寨夫人。”八猴叫了起来。
众匪笑。
言铃颜涨红着脸,看着白鬼道:“白寨主,你这不是强抢民女吗?”
话音刚落,只见魐几人拔刀起身,一副戒备模样。
底下匪徒随之起身,将自个儿的武器拿出。
言铃颜见此,笑道:“吃个饭而已嘛,何必拿那种家伙出来吓唬人呢?魐,纹,椊,杉,龙飞,都把家伙收起来。”
魐几人闻言,便将刀子收了回去。龙飞却是有些不甘。
白鬼笑了笑,“言铃姑娘说的是,吃饭而已何必舞刀弄枪呢?都把吃饭家伙收了。”
而言铃颜却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原来这白鬼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原来白寨主知道我的身份。”言铃颜说。
“早在你们来到山寨那一刻,你们的身份已经被摸得清楚了。你,你们,还有你们的身份,本寨主都了如指掌。”白鬼说着,摘下面具。
那是一副病态的清俊少年模样,眉目是温柔的,嘴角最是令人捉摸不透地弯着,如同狐狸。
若是没人深探,必然会以为他只是某个久病缠身的贵族公子。
歹人欲抢,好人见怜。
却不知,是一只藏着尾巴的狐狸。
言铃颜不动声色,漠问:“既然知道,那今日是为何?”
白鬼笑了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白某向来说出口的事就要做到,不然誓死不罢休。”
so?
少年,你的思想很极端你知道不知道?
“那就没什么方法能收回这不太合理的山令吗?”言铃颜问。
她涨红着脸,酒气一直在肚子里翻滚,异常火热。
她有一个不敢放出来的想法。
想打嗝。
白鬼闻言,勾勾唇,笑得和蔼:“有。你只要做了我的夫人,我什么都听你的。别说收回山令,就是把皇位夺下来,我都听你的。”
底下嘘声一片。
龙飞一听,恼怒异常。“你这狂徒口气倒是很大,你知不知道她是萧黎渊的女人?”
谁知这倒是没起到什么威慑作用,底下笑成一片。
白鬼笑着道:“知道啊。可是言铃颜啊,他不记得你了。再说你都要和那欧阳彦和离了,倒不如跟了我。”
言铃颜不语。
这话确实刺到了她的痛处,是啊,萧黎渊不记得她了。
萧黎渊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他想说什么,好反驳白鬼的话,可他不知怎么反驳。
明明是牵涉自己,可自己却记忆空白如同事外人。这种感觉,莫名令人懊恼。
“你休想!”龙飞拔出剑,指着白鬼道。
言铃颜忙拦住他,“冷静啊我的飞,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好不好?这是人家的地盘啊……”
龙飞感觉甚是不爽,看着底下一群人面露凶光,可又觉得再把刀收回去有些丢面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白鬼笑得如同狐狸,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言铃颜对他说:“寨主,我喜欢自由惯了,不喜欢束缚。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的。你说这跟守着一个傀儡有什么区别?”
白鬼挑了右眉,狐狸眼透着狡黠:“我有你的身体就够了,你的心在谁身上本寨主无所谓。”
言铃颜气结。
要是换做现在,自己一定会上某宝给他买一个充了气的娃娃。
一时之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驳。
因为白鬼的根本目的就是自己,任凭自己怎么说,他都有办法顶回去。
这时,萧黎渊站起来拉住言铃颜,“我带你走。”
言铃颜感觉到他手心里还拿着阴佩,心中一动。
“言铃颜,他不记得你了,不是吗?”后边的白鬼说。
此话一出,言铃颜想到之前萧黎渊对自己的态度,和对玉清水的维护。
该有皇非遗的话。
历史不可违。
她停住,不走了。
“跟我走。”萧黎渊说。
言铃颜问:“你还记得我吗?”
可萧黎渊的眼里,没了从前的那种感觉,完全的陌生。
言铃颜摇摇头,哪怕心里很疼。
他们不可能的。
脖子上的相思印似乎变得鲜艳,却变得比从前浅淡许多。
“噗!”白鬼忽然吐了一口鲜血,忽然倒地。
“不好了,大当家的吐血了!”底下人都向倒下的白鬼涌去。
言铃颜从拉得很紧的那里抽出手,原本是想给她的阴佩掉在地上。她决绝转身,挤入人群。
“为什么?”萧黎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