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面色一变,“没,没有没有,我的生辰就是这个。”
柳姨娘:“大师,王公子的八字真的是这个,不可能出错。”
“阿弥陀佛,这事就出在八字之上,两位小姐在佛寺出生,生辰是不可能出错的。”和尚信誓旦旦地道。
这下,众人就将目光都聚集在王健身上。
言铃颜微微一笑,“王公子,你的生辰是不是记错了?”
“不,不可能,是,就是这个……”可王健说这话时,都没了之前的底气。
三姨娘四姨娘顺势跪到两个王爷面前,“请二位王爷为我们做主。”
欧阳彦愤恨地拍桌而起,“这是骗婚!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真是王健……没有,没有骗婚……”王健似乎还在嘴硬。
言铃忠忙捉住那和尚,一脸不可置信地模样:“大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欧阳骆:“你是做什么的?”
“回裕王殿下,草民家里开金器行的。”
“在哪儿?”
王健许是没见过如此大场面,两个王爷一同提审,当时怕了,如今把柳姨娘给的只是忘了个干净。
“这,是……是哪儿来的?”他自言自语。不一会儿,他抓起脑袋,“是金城,不对,是江州城,是……是晋城!也不对,到底,是哪儿……”
模样看起来可笑至极,一瞬间原形毕露。
这时,四姨娘道:“之前还说同盟邦城才提了新单子,可盟邦城早已被屠,也不知是跟谁提的。”
这会儿,柳姨娘一行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青奴微一皱眉,“王爷面前也敢装疯卖傻,打。”
王健:“王爷,饶命啊王爷,饶过小的吧,小的无意冒犯……”
“你到底是什么人?”欧阳彦问。
“小的若说了,王爷可否饶过小的一命?”王健存着侥幸问。
青奴:“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跟王爷谈条件?”
说罢,她拔刀横在王健脖颈上。“快说,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王健吓得浑身颤抖,“我……我是京城旁村子上的,名字就叫王健,家里也不是开金器行的,没做生意,也没良田可种……”
话音方落,众人唏嘘。
青奴眉目冷淡,“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柳姨娘呼吸一窒,不由攥紧手里的绣帕,希望王健能扛住。
王健装作不明,“没,没人指使。”
“呵,你说你家无良田,也无生意,那你这身珍贵的绸缎衣裳,是哪儿来的?”青奴说着,刀剑在王健衣裳上比划了下,吓得王健又是一抖。
他又叫起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五姨娘眼珠一转,低声说:“我记得……这人好像是二姨娘介绍的呢。”
声音虽小,众人却听得清楚。
青奴:“大点声,这人是谁招进来的?”
五姨娘上前:“回王爷,是二姨娘柳氏招进来的。”
柳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明白怎么自己忽然就被卖了。
言铃忠收到言铃小梅的示意,上前就给了柳姨娘一巴掌:“好啊,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让我的女儿嫁给这种无赖?”
柳姨娘被扇懵了,愣愣呆在那里。
“是你做的吗?”欧阳彦问。
柳姨娘看了看五姨娘,五姨娘掩下冷笑;柳姨娘又看了看言铃忠,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哪儿能这么轻易就……
可是,言铃忠眸中并无情意,有的只是冰冷。
一瞬间,柳姨娘知道自己成了小丑。
青奴:“是你做的吗?”
柳姨娘恍然如梦,泪水滚落:“是我。”
自己经营的一切,一瞬间就成了笑话。
自己招进来的白眼狼,最终还是反咬了自己一口。鲜血如流,伤口确实被冰冷封住似得,血全部堵在那里。
“把她和王健带下去,由刑部处理。”欧阳彦吩咐下人。
宫人很快就将柳姨娘和王健带了下去,如梦初醒的言铃兰一边王嬷嬷的衣角哭个不停。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就这样,所谓的定亲宴就这样散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心中说不出的苦楚,她们忽然明白了言铃颜为何要和言铃忠抗争了。
她是对的。
柳姨娘再不是,可这么多年,她撑起了相府。
只可惜,却招了错误的人。
事后,言铃颜让人把昏迷的言铃小荷和言铃小雨送到竹院。
喂了解药之后,她才松了口气。可紧皱的眉头,一刻也没有松懈过。
三姨娘道:“多谢大小姐,今日救了三小姐和四小姐。”
言铃颜:“没事,我答应过你们的,就一定会做到。可是柳姨娘她……”
说到这儿,三人无话。
一瞬间,柳姨娘成了最可怜的那个人。
说不出的苦楚和同情。
四姨娘安慰似得拍了拍言铃颜,“大小姐还是切莫放在心上,她从前坏事做尽,如今也算是得了个解脱。”
三人故作轻松地一笑,心里头却是沉重得很。
这时候,床上的言铃小荷和言铃小雨醒了过来。
二人来到言铃颜面前,“多谢长姐救命之恩。”
“你们快起来,地上凉。”言铃颜扶起她们,想说什么却好似被什么堵在心口,最终,她笑笑:“你们记得好好调养身子。”
罢了,珍惜当下吧。
言铃小荷忍不住,问:“方才晕过去了,不知道过程如何,长姐能给我们说说吗?”
四姨娘忙道:“还是别问这事儿了,要多谢谢大小姐才是。”
“为什么呀,我……”话还未说完,言铃小荷就感觉四姨娘暗地里掐了自己一下。
她知道四姨娘传来的讯号,这事儿问不得。
随后,几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很快离开了。
言铃颜无力地瘫在躺椅上,心中竟被罪恶感所填。
从前杀人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的。今日,却是出奇的难受。
“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知不觉,外头下起了白雪,空气冷了几遭。
言铃颜这样一躺,便是半天。下人来上膳时,却也被她借口打发了。
这时候,她吃不下任何东西。
外头的雪下得越来越大,冷气很快席卷整个屋子,就算手中握着汤婆子,可言铃颜却感觉冷
到骨子里。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放着柳姨娘离开那绝望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