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晨待小公子睡下,收拾好东西出了府门,发现南宫昊空已经在等待自己。
天还没亮,夜空之中银幕低垂,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很快出了城门。
两人一路无话,都各怀心事,显得马车中气氛有些尴尬。阮梦晨一心只想赶快找到雪莲果,一直焦急看着车外。然而连续几日都在平原赶路,看不到雪山让她更是忧心如焚。
南宫昊空近距离挨着阮梦晨,但发现这个神医实在太无欲无求,丝毫不在意身边人。他仔细端详阮梦晨的眉眼,越看越觉得此人自己应该认识。
阮梦晨从母亲那里学到的伪装易容术完美地掩盖她原本的容貌,南宫昊空就有天大的本事也认不出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女子。他只是凭空猜测,觉得女子的来历一定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车日夜颠簸,阮梦晨已经很久没睡了,再加上之前彻夜翻医书,此时形容越发憔悴。
“漠离姑娘,休息一会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南宫昊空忍不住劝她。
阮梦晨也的确是累了,她嘴上回绝了南宫昊空,却在看最后一次车窗之后,歪歪斜斜地睡着了。南宫昊空看着她的睡颜,没来由一阵心疼。
其实南宫昊天一直在怀疑,这个陌生女子,为何感觉比自己还关心小宝的身体?但是南宫昊空没有足够的证据,何况这女子容貌,实在和记忆中勾画的影子相差甚大。
两个人就这么行完一段路,其中唯一的几次对话无非是阮梦晨问南宫昊空“到哪儿了?”,然后南宫昊空回答她。
从楚国到大秦沿路风景美不胜收,可惜马车中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心情。
半月后两人终于到达雪山脚下。
阮梦晨在马车中就已感觉到了刺骨寒意,她打了个哆嗦。南宫昊空连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阮梦晨披上,扶着她走下马车。
雪山脚下有一处村落,两人决定在这里借宿,顺便打探一些情况。
村里的百姓见一个华服公子扶着一个画里走出的美人儿来到他们村庄,都觉得新奇。各家各户放下手上的活计,来到村口。
“孩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村民们都十分热情。
“我们是从楚国来的一对儿……”南宫昊空本想说是一对夫妻,心想反正是假的,漠离姑娘不会怪罪。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梦晨截住。
“一对兄妹。”阮梦晨补充完。南宫昊空听了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反驳她。他自己也不知,有啥可失落的。
一位热心的大婶寡居,家里空余的很,就主动邀请两人借住在她家。南宫昊空连连道谢,随阮梦晨一起住进了大婶家。
大婶看阮梦晨披着披风,仍冻得直打哆嗦,而那南宫昊空更不用说,穿的更少。
“孩子,你们来这雪山,就带了这点衣服?”
南宫昊空有点不好意思,他带的衣服已经很多了,但是没料到这里竟然这么冷。
大婶笑着说道:“我这里有几身衣服,你们可以凑合穿穿。这山下还好,雪山上你们更得冻死了。”
“大婶,我们这次来就是要上雪山的。”阮梦晨说明来意。
大婶皱眉,劝告道:“雪山上面比这山下可是冷多了,遇水成冰,你们去哪里干嘛?”
南宫昊空也不再掩藏来意,他希望这里的村民可以帮助自己。
“大婶,我们要去寻找雪莲果,您知道在哪吗?”
大婶听后连连摇头:“我可不知道,我没去过那上头,我只知道我家那位,几年前雪山上,碰上了雪崩……”提到伤心事,大婶拭起眼泪。
“对不起大婶,害您想起伤心事了。”阮梦晨连忙宽慰,看来这雪山当真凶险万分。
南宫昊空安置好东西,同阮梦晨道:“我去村子里找其他人打听一下,一定有人知道些什么。”
“我同你一起。”
南宫昊空坳不过她,就带她一起出门。
“两位是要去雪山吗?哎哟,那两位可找对人喽!”一个商贩模样的村民在听完两人阐述后,瞬间来了精神。
南宫昊空也是心头一喜,连忙问:“这位大哥,您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雪莲果?”
“雪莲果?啊哟,那玩意我曾见过一次,在雪山最为陡峭的悬崖上,两位跟我来。”
商贩将他们拉到自己的店铺,这里挂满各种各样御寒的衣物。这衣服跟寻常的衣服不同,每一身都加了厚厚一层棉花,光是看着就很臃肿,穿起来估计得裹成一个球。
“两位要上雪山,这衣服可必须得穿这样特制的。”
南宫昊空愣住了,穿这样的衣服,还怎么行动?
商贩在旁边了然地笑笑,他知道南宫昊空的担心。
“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公子没见过这儿的衣服,觉得奇怪是正常的,但是我们这里的人上雪山都穿这样,不然半山腰那就给冻死了。”
南宫昊空没有办法,他摸了摸衣服的料子,发现虽然看着笨重,但拿在手中,重量还挺轻。
“我们这儿的棉花,轻如那个……啊柳絮,所以您尽管放心穿,保准上了雪山也是身轻如燕。”
阮梦晨让这商贩逗笑了,她让南宫昊空穿穿试试。南宫昊空穿上,样貌焕然一新,从一个京城掷果盈车的公子哥儿变成了深山采药人,直让阮梦晨捧腹大笑。
“笑什么?一会儿你也要穿的。”南宫昊空无奈看着眼前人,心里欢喜地想她总算流露出了一点少女的顽皮。
两人在商贩处又买了一些绳索,商贩叮嘱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两人谢过后告辞,决定明日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