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蝶的回答让阮淑晴无可奈何,她不知道灵蝶是为了洗脱自己编造的理由还是真的目击到了。她将计就计地道:“既然你看到了可疑之人,那你总该记得她的样貌。”
灵蝶知道阮淑晴在试探自己,但她更清楚阮淑晴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我记不太清了,那天厨房里人来人往的,我也不确定那人是否在汤里下了毒。”灵蝶含糊不清地继续编造。一番回答把阮淑晴气得七窍生烟。
“宵夜是给将军的,你都不好好盯着。若不是看你身手好,我定然将你赶出去了!”阮淑晴怒道。
“奴婢也没想到,在将军府里就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陷害将军啊!”
这话倒非虚言,平日里府中一直安宁得很,谁也料想不到会突然有杀手行动。阮淑晴不得不承认,让她自己亲自看着汤,她都未必能想到有人会下毒。
灵蝶说动了阮淑晴,但阮淑晴总觉得其中还有蹊跷。她希望将此事彻查到底,一来洗脱自己的嫌疑,二来如果此事同阮和怡有瓜葛,她就能一举复仇了。
阮淑晴将长跪在地上的灵蝶拽了起来,让她来自己身旁。灵蝶不知阮淑晴又要让自己做什么,她警觉地看着阮淑晴。
“灵蝶,你听我说,如果能够帮将军找到凶手,那可是大功一件。所以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就赶紧告诉我。或者,我们一个一个地排查那天进厨房的人,总能找到下毒者。”阮淑晴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灵蝶身上了,她期盼着灵蝶当时能看得清楚些,认出凶手。
然而灵蝶毕竟是饮月教的人,她对如何讨得南宫昊空的喜爱并不关心,她觉得自己此时的行动需要低调。
想到自身的处境,灵蝶回绝了阮淑晴。
“夫人,既然将军已经不怀疑您了,您又何必蹚这趟浑水?”灵蝶秀眉微蹙,带着一丝愠怒。
她这样强硬的态度反而震慑住了阮淑晴,阮淑晴见灵蝶不愿意协助自己,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她没有阮和怡处事强硬果断,所以听了灵蝶的话,就开始动摇自己是否应该不插手此事。
阮和怡比阮淑晴更想要争功,她觉得自己的前世记忆不会有错,此次下毒定然与龙永康有联系。但奇就奇在,她并未记得龙永康在南宫府里安插过眼线。阮和怡猜不透是谁动的手,她寻思在这南宫府里,或许尚有龙永康的奸细。
最近龙永康和南宫昊空的合作不甚愉快,甚至处处都充满了火药味。阮和怡略懂朝政,她看得出来南宫昊空最近对龙永康戒心很重。她相信如果龙永康想派人来刺杀南宫昊空的话,必然无法直接将杀手潜进来。
前世龙永康同丞相府关系密切,那么这一世是否也会如此?阮和怡想要调查此事,她联系了丞相府中她的亲信。
阮和怡未出阁之前,在丞相府培植了诸多势力。她认为借助这些人来调查龙永康和丞相的关系,不是一件难事。
府中四处暗流涌动,大家似乎都在暗中行事,有的为了自保,有的为了查明真相。
南宫昊空为南宫烨接风洗尘之后,渐渐放松了对府里的排查。他表面上同南宫烨整日练武,似乎已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但实际上南宫昊空想借此来引出凶手,他知道如果继续严查,凶手一定会十分安分,一丝马脚也不往外露。而他明白凶手不会永远安分下去,因为那碗本应该毒死他的宵夜,让别人误食了。
凶手的行动失败,必然会采取下一次的暗杀。因此南宫昊空这几日表面上毫无防备,实际暗藏戒心。就为了以自己当诱饵,让凶手暴露。
灵蝶不知道南宫昊空设了这样的局,她以为南宫昊空见南宫烨身体康复,心里高兴,便将此事搁置了。
她收到龙饮月发给她的任务,让她找机会将仙缘从阮梦晨手中要回。
最近府中表面上风平浪静,灵蝶又观察了几日后,觉得自己可以行动了。
花园深处栽种着几竿翠竹,灵蝶找到这里,在最外面的一竿主子上刻了一个月牙标志。她知道阮梦晨会带着南宫烨来此,到时候便可以与她接头。
当天的黄昏时分,阮梦晨果真同南宫烨来到花园。南宫烨偏爱那一处池塘,撇下阮梦晨便去池塘边自己玩儿了。
阮梦晨随意地在竹林散步,发现了竹子上饮月教的标志。
“谁?”
看到标志后,阮梦晨立刻警觉,她隐约听到竹林里传来窸窣声。
正凝神往声音的方向细看,就发现灵蝶缓步走出。
“是你!”阮梦晨攥紧了拳头,心说我还未曾找你报南宫烨被毒的仇,你倒主动来找我了。
灵蝶笑了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走上前来,贴近阮梦晨:“漠姑娘不要急啊,这不小宝已经没事了吗。”
阮梦晨冷哼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对方伸开手,凑近道:“漠姑娘,是不是可以把解药交还了?”
阮梦晨无话说,这仙缘的确属于饮月教,她无权长期拥有。
她乖乖地将仙缘从袖中掏出,递给灵蝶。
“我劝你们还是停手吧!你们杀不了他!”阮梦晨小声警告道。
“呵呵。”灵蝶心里暗叹阮梦晨的多事。若不是龙饮月有死命令,她定然一刀将眼前人结果了。“漠离姑娘,你就不要操这份心了。管好你和你的小公子就行!”
恶狠狠地警告之后,灵蝶拿着仙缘,隐在了竹林中,从花园的另一侧溜走了。
阮梦晨走向与灵蝶相反的方向,在远处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南宫烨。
她精神始终集中在灵蝶身上,完全忽略了另外一双眼睛。
阮和怡恰巧要从花园溜出,去找丞相府里的眼线,无意中瞥见灵蝶同阮梦晨在说话。
隔得太远,阮和怡无法听清楚两人在交谈什么,但是阮和怡清晰地看到,阮梦晨将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了灵蝶。
阮和怡不记得灵蝶同阮梦晨很熟,她觉得两人在竹林约见,其中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