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晨在山洞的四周密林里搜寻,寻找了整整三日,都没有发现铁甲军的踪迹。她感到十分沮丧,心里又觉得不可思议,这近万人的军队,怎么可能几天之内就转移得无影无踪呢?
阮梦晨随即想到了随云梦居士南下的那几艘货船,她猜测铁甲军可能通过货船进行了转移。将随行的杀手们叫来,阮梦晨给他们下达任务,让他们沿着水路一路寻找铁甲军的踪迹。与此同时,阮梦晨决定做两手打算,她还拜托漕帮帮主凌云逸也帮忙留意着铁甲军。
吩咐完手下后,阮梦晨自己也没闲着,她一直在楚国和金国的边界逡巡,企图找到一些线索。可是几日下来,她和饮月教的其他杀手都一无所获。
阮梦晨觉得十分沮丧,这次南行竟然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既然没有收获,阮梦晨继续留在南方也没什么意义,她决定启程回京。
说不定在南宫昊空那边,掌握到了铁甲军的线索,阮梦晨自我安慰地想道。总之无论如何,她得回饮月教的总部那边去料理事情了。
京中的局势暗中发生了些许变化,众位大臣能够明显地感觉出来,龙光熙和龙永康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明显。
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最为让众人吃惊的是南宫昊空的表现。大家均知南宫昊空是楚皇义子,对他的真实身份却并不知情。所以自然地,大臣们在选择支持的皇子时,都不会把南宫昊空考虑进去。楚皇再糊涂,也不会将江山给一个外姓人。
因而南宫昊空在祭天大典上的表现就令众位大臣惊讶了。妖狐一事,让大家明显看出,南宫昊空同龙永康针锋相对,竟不分上下。而皇帝最终听信了南宫昊空请来的一菩大师之言,让龙永康当场十分难堪。
祭天大典之后,大家纷纷猜测,楚皇会不会想要将帝位传给南宫昊空。太傅年誉祈听了大臣们的言论,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南宫昊空能不能当上皇帝,并不主要看楚皇的意愿,更重要的是南宫昊空本人有没有这份心。
南宫昊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如果他真的有称帝之心,又岂是楚皇能够拦得住的?年誉祈心里打鼓,他是效忠于龙光熙的,如果南宫昊空有野心,那必然会是龙光熙夺嫡之路上的一大劲敌。
年誉祈决定试探一下南宫昊空,他邀南宫昊空来自己的府邸一聚。
南宫昊空如约前往,他正好也来探一探目前朝廷中的口风。
太傅将南宫昊空迎入府中,先是说了一番客套的官话。南宫昊空并不愿在这次谈话中占据主动,因而他一直应和着太傅的话,想看太傅今日找自己究竟何事。
年誉祈说着说着,就将话锋转到两位皇子身上。
“依将军之见,两位殿下谁会更得陛下青睐呢?”
南宫昊空没有被这样的问题所打动,他平和说道:“无论是哪位哥哥将来登基,在下都会尽力辅佐的。”
太傅听到南宫昊空的回答,故意摇摇头道:“在老臣看来,能同过世的太子一较高下的,只有南宫将军你了。”
太傅这话意思非常明显,他是想告诉南宫昊空,在他的心里只有南宫昊空才可以取代太子的位置,最终坐上皇帝的宝座。
而南宫昊空依然表现得云淡风轻,他道:“大人说笑了,太子就是太子,将军就是将军。在下虽然尊称陛下一声父皇,但是该有的分寸,在下还是懂得的。”
年誉祈听南宫昊空说的义正词严,忍不住为之动容。他心想,也许南宫昊空真的没有称帝之意。年誉祈不甘心地继续追问南宫昊空:“将军,你甘心吗?”
“什么?”南宫昊空疑惑地看向太傅,仿佛他问了一个十分不解的问题。
年誉祈解释:“将军这般文武全才,比两位殿下要有谋略得多,就真的甘心屈于人下吗?”他说完后,故意漫不经心地看着南宫昊空的神态,想看他的反应。
谁知南宫昊空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完后他爽朗道:“太傅,您怎么会这样想我?世人皆知我南宫昊空,不过只想过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怎会去把自己束缚在那皇宫之中呢?”
南宫昊空这一番话说得明白且真挚,让太傅彻底相信了他没有夺嫡的野心。
太傅年誉祈抚掌大笑道:“南宫将军,刚刚老臣只是想试探你的,如今你没有夺嫡的野心,老臣就放心了。”
“太傅有何不放心在下的呢?”南宫昊空亦是笑着,轻松地应付太傅的话。
年誉祈假意道:“老臣平日里最为欣赏光风霁月之人,如今听了南宫将军这一番话,简直如同看见了知己。”
谈话一下子转为轻松,南宫昊空知道年誉祈对他的戒备已经松懈下来,因而也不再紧绷着了。
年誉祈看天色已晚,邀请南宫昊空在家中吃饭。南宫昊空想到府中也没什么紧急军务要处理,便留了下来。
年誉祈同南宫昊空交谈甚欢,一起就着月色饮了数杯。年誉祈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同南宫昊空结交。
南宫昊空诧异表示自己太过年轻,怎能同太傅大人成为至交。年誉祈笑着端起酒杯:“南宫将军这样说,就是嫌弃年某年纪大了。我们之间也可以成为忘年之交嘛!”
见不好推辞,南宫昊空便只得应了下来,同年誉祈把盏言欢一夜。
太傅喝了一夜的酒,实际上一直都是清醒的。他之所以要同南宫昊空结交,就是要确保南宫昊空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确保南宫昊空可以一直同龙光熙合作。
翌日,太傅去找龙光熙,告诉他南宫昊空并没有夺嫡之意。
“此事可当真?”龙光熙有些不信。
“当真,老臣的眼光不会错的。”年誉祈肯定道。
龙光熙放下心来,他决定继续利用南宫昊空,去搜集龙永康方面的情报。南宫昊空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龙光熙心想,如果他能够永远效忠于自己,那真是天大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