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惊喜。
只因,他好像看见了两种体系的不同,似看见了两条路,知晓了史前的修炼方式。
剖除低境界不算,从祖级起,那种区分就越是大了。
当世,欲成祖境,先凝自身所悟规则入体内,若舍利般成道果,道果成,则成祖。
但史前不是,虽同样需要凝聚道果,但这道果,却是在体外,不纳入修者神魂中,且,需要天地认可,要被大道铭记,方才能成真正祖境。
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区别便是,当世想要在祖级这个境界突破,除了需要掌控更多规则外,还需修法身,当到达祖级巅峰时,法身化虚无小世界,这才能成为真正的虚法强者。
但远古非是如此,想要成为虚法强者,则需将自己凝聚成的道果散去,重归天地中,自己掌控的所有规则被天地铭记,且有自己的烙印后,就可成虚法。
林凡眼中,光彩熠熠,两种体系,殊途同归,但林凡此时却是觉得,远古的修炼很不妥。
无论是什么境界,想要破解,第一个要务与条件,就是要被天地认可,被大道铭记。
这种感觉不舒服,但林凡却是说不出为何,只是直觉上告诉他,若真那样做,好似将自己的生死等寄托天地间。
这让他皱眉,他记起通天鼎曾说的一句话,远古的路,修行到尽头,才会发现面前的是深渊,会更让人绝望。
林凡本一心一意来寻远古法,想要给自己多一种选择,不想去冒险。
非是怕死,而是牵挂太多,家人,兄弟等,都是不可抛弃的,且,这些人大多种种,大多都依仗于他,若是他有朝一日遭劫,与他有关的一切,也许都会在旦夕覆灭。
但此时,他却在皱眉,在彳亍与犹豫,若真寻到远古之法,自己应该去修炼吗?
真的可以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天地?
林凡苦笑,知晓得越多,好像路就越窄,没有更多选择,怎么办?
最终,所有画面熄灭了,崖壁没有了光华等,光秃秃,林凡站立半晌。
“不用多想,遵循你的本心。”此时,通天鼎竟然开口,在宽慰林凡。
林凡呵呵笑了:“是,修道至今,一直求的是顺心意,现在既然心意不顺,那就该有抉择,只不过这抉择太难,关系太大,我要思考,但最终,不过是求己心而已。”
他想通了,不要再去纠结,至少,现在他修道途中还有一个大关没过呢,距离虚法巅峰都还有一段路,而到了那个境界,登上天地之巅后,还有规则呢。
要知道,这么无数万年来,只有平天下一人破镜,那是一个天堑,至少要到哪一步,才用去思索走哪一条路,且,就算现在,他想要修行远古法也不可能,没有相应的修炼方式。
心境通达了,不再犹豫,眼神再次清明,此行最大收获,也许便是看见了古今法的不同,感知到了一丝轮回与往生的气机,林凡有一种感觉,若能窥视出轮回与往生气机中的丝毫,定然受益无穷,也许能够再次悟出可横行天下的大杀伐之术。
两尊王者一直在观看,他们没有符文之眼,也没有闪电武魂相助,林凡能够看见的,感悟到的,他们感悟不了,只是感知到了一些异常,此时正在苦思。
但当林凡凌厉的眸子看向他二人时,两人瞬间醒悟,且浑身紧绷。
“道友,我等并未有得罪你,若有,我在此赔罪。”
一尊王者开口。
他是邪神遗迹的王,平时很强悍与霸气,但此时,他低下了头颅,在林凡面前告罪。
另一尊也面色微白:“从始至终,对于道友没有不敬处,之所以在战前会认为道友会死,那是因为我等有眼不识金镶玉,有前人惨死画面在前,在此向你道歉。”
这尊王者弯腰。
林凡真的太强了,他们虽有一人比地狱犬强了些,但也很有限,生怕林凡发怒,将他二人也一道杀了。
林凡轻笑,道:“多虑了,本尊非嗜杀之人,来到此处,只是想要探寻一些东西,若非它挑衅,又岂会死去。”
两尊王者这才松了口气,说完后,林凡眼里露出寒光,道:“当然,地狱犬这等族群,还是不要存在此地,你二人也是人类,却是看着同类被如猪狗般孽杀与烹饪,若非我不愿在大动干戈,尔等皆该死。”
两尊王者颤栗,直言,他们非是没有出手,但都被阻,且,这么多年来,不止救下以两个人类。
林凡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冰冷的看着刚刚叫嚣无比,直言要吃它血肉的地狱犬群,冰寒道:“你们将这个恶心的族群屠了,一切作罢。”
“领命。”令尊王者异口同声。
但此时,早就被吓得傻了的地狱犬族群,发出惊惶与绝望的大叫。
求饶声连片,但林凡眼中无丝毫波澜,他早就窥见,地狱犬族群侵占的范围内,埋葬有诸族的枯骨,都被啃噬过,太过残忍,这种族群,本就不该活在世间。
这些地狱犬,也许无论怎样都不会想到,今日他们的王无意之间招惹的一个少年,会将他们整个族群葬送吧。
当然,与地狱犬惨叫与哭嚎对比的是,那些被他们囚禁,当作奴役的探险者,一个个怒吼咆哮,宣泄心喜。
在两尊虚法强者及他们麾下的屠戮下,失去擎天玉柱的地狱犬根本就像是一群只能待宰的羔羊,没多时,整个此地的地狱犬族群俱灭。
“空下的两个区域,你们二人平分吧,但记住,不要奴役,不要轻辱他人。”
林凡淡漠的看着两尊王者,两尊王者连连应是,林凡这才点点头,身形一闪之间,已经消失。
“他、就是林凡!”林凡走远后,一尊王者心悸开口。
“什么?他就是林凡?那岂不是说,六欲等计划失败了?”一人惊叫。
“不然呢?”正北的王者眼中尽皆震撼之色。
……
“要回去了?”梦魇询问。
离开险地之后,林凡就将他们从鼎内世界放了出来。
“嗯,回去吧。”林凡笑着。
但梦魇与青鸾却是皱眉,只因,此行过后,林凡的眸子,好像变得更加沧桑,好似隐藏有无尽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