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那间惩戒室,白夜就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紧接着白夜就道:“师姐,你不会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吧?当着她的面,就打死我?那你让我这师叔的脸,放哪啊?”
金鳞儿苦笑,“你还知道脸面呢?你这一段日子做的事情,我没看到哪一件是要脸的,贪酒好色且不提,你屠戮那斗玉城城主一家,就连部曲都不放过,不该挨打么?”
“九百多无辜之人,尽数丧命于你手,你还不知道错么?饶是师父说,你事出有因,可在我看来,也依旧要打死你。”说着,金鳞儿恨恨的咬着牙。
白夜登时苦笑,随手摘下嫣儿脑袋上顶着的玉简,“你先出去。”
嫣儿登时如获大赦,不等金鳞儿说话,转头便跑。
接着,见嫣儿离开,白夜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坐在了嫣儿的桌子上,“你可知道,那斗玉城主,都做过什么么?”
金鳞儿冷冷道:“做过什么?”
白夜苦笑,“压榨,无限的压榨城中百姓,巧取豪夺。部曲数千人,规格远超限制,城主府比皇子别院还要大,还依靠自己族弟禁军的地位,杀人如草芥。”
说着,白夜苦笑一下,“我若不是地法初阶境界,在他们还不知道我是侯爵的时候,现在早已经命丧黄泉了。我神阳宗的师妹,险些被他强行掳去,做了他第九房的夫人。”
“他手下之人,一个个如同狗腿子一样,转瞬间便不念及旧主恩情,也将我当做,淫魔色鬼,竟然直接要把他大夫人送到我房间里来,且问,这些人该不该杀?”白夜面带寒霜,灼灼的盯着金鳞儿。
“淫魔色鬼?他们为何将你当做淫魔色鬼,不还是因为,你与皇子离震纸醉金迷,而你侯府中美女十数个,而让他以为你是淫邪恶鬼的么?”金鳞儿冷冷道。
紧接着,金鳞儿继续道:“所以,就因为这些,你灭了他满门,九百多口人命?无论老幼妇孺,无论作恶多端还是无辜之人,全部屠杀?”金鳞儿怒视白夜,仿佛只要提及此事,金鳞儿就有一种打死白夜的感觉。
这一句话,让白夜登时语塞,对啊,他恶鬼夜侯的名号,单纯杀了那些恶棍,是不可能会被传扬出去的。他之所以被人唾弃,究其原因,不还是自己无论是否无辜,将那九百人尽数屠杀了么。
白夜哑然之时,金鳞儿继续道:“白夜,我天机院屠戮神魔无数,斩杀邪道万千,可从未有一人屠戮平民百姓,更没有一人,斩杀无辜之人,你是第一个!”
“你可知道,你白夜屠戮无辜,让我天机院蒙上多大羞耻?可知道,你这么做,让师父在天机院的脸面丢了多少?也因你,让我在天机院众人面前抬不起头么?”金鳞儿咬着牙怒声道。
旋即,金鳞儿苦笑,“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师父也都告诉过我,你若不这么做,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死。”
“我自然也知道,你在离震面前,纸醉金迷,却并非自愿。更知道,你在侯府金屋藏娇,可却从为动过那些女子一根手指,你怕把她们送回去,她们会死在离震手中。”
接着,金鳞儿话锋一转,“但是,哪怕你真的对那些女子做了什么,又是个贪杯好酒,不思进取的混蛋,我可能只是觉得失望,而不会觉得愤怒不可抑制。”
“然而,你屠戮那九百人,哪怕你的理由有充分,多合理,我却根本无法原谅你,更无法不对你愤怒和生气!”金鳞儿,眼神中,露出了恨白夜不争之色。
金鳞儿的话,的确句句戳心,白夜自认为自己所作所为并无过错,可无错却并不代表是对的,也不代表白夜这么做是应该的。
金鳞儿的话,的确让他无法反驳。
此时,金鳞儿抽出一把戒尺,淡淡说道:“师弟,说实话,当我知道,你做过那些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打死你,可我却知道,如果你不这么做,你真的会死。”
说着,‘啪’的一下,戒尺落下,打在白夜肩上,没有任何功法妖力加持,就如寻寻常常女子手中那软绵绵的戒尺一样,可却也是金鳞儿在不动用力量,只用肉躯之力能用出的最大力量。
而这一下,对于白夜来说,其实并算不得什么,或许只是金鳞儿心中愤恨的一种发泄。
“这一下,是为了你侮辱师门而受到的惩戒。”金鳞儿怒道。
接着,又是一下,“这一下,是我心中怒意,怒你不争。”
接着,又是‘啪’的一下,“这一下,是替师父打的,打你不顾及师父感受,肆意妄为。”
说罢三下过后,金鳞儿说道:“你在这里,好好思过,纵使你做的不错,却也做的不对。”
说罢,转身推门而去,留下白夜坐在那里,连连苦笑。
“这不是闹着玩么?不疼不痒的。”老妖道。
白夜苦笑,“这一下下,打的是心,不是肉体。”
简陋的惩戒室,除了那张桌子之外,别无他物,他慵懒的,将那张破桌子上的玉简书册,都弄了下去,旋即慵懒的躺在那张破桌子上,看似百无聊赖,却也真的是百无聊赖。
有些事情做了便做了,挨打也挨了,难道还要大哭一场,磕头认错么?亦或者,备受煎熬,让心千疮百孔么?
白夜的心,足够煎熬了,白夜的债太多太多了,他若真的在愁眉不展,日日煎熬,那他要做的事情,何时方能做完?
日落月升,‘吱呀’一声,惩戒室的门打开了,探进来一个贼溜溜的小脑袋,四下打量着惩戒室。
紧接着,似乎是被白夜还在惩戒室的样子,下了一跳,险些惊呼出来。
接着,贼溜溜的关上房门,走到那张桌子前,伸手推了推白夜,“你让开,讨厌鬼。”
白夜苦笑,转而跳下桌子,就见嫣儿没什么精神,低着头收拾着书册玉简,瘪着嘴,嘟囔着,“白夜,你到底对我师父做什么了?让她差点哭了。”
“啊?”白夜有些诧异,嫣儿思索了一下,“不对,应该是哭了。哎呀,反正你肯定对我师父做什么了,你个色鬼!”
白夜差点趴地上,随手捡起地上的玉简,敲在嫣儿的脑袋上,“我说你一口一个色鬼倒是提醒我了,你今天有把我给卖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接着他又道:“还有,就算我真的对你师父,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就算我想,她不愿意我可没那个本事能把她怎么样。”
“啊!师父是自愿的!”嫣儿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地,嘴巴足足能塞下一个鹅蛋,盯着白夜,显然你是被白夜的话给惊着了。
白夜苦笑,“我说你,能不能把我忘好处想?枉我,这个师叔对你给你那么多好处。再说了,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一定打死你。”
嫣儿方才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把你亲师姐,给怎么样了呢。”
白夜苦笑,“亲师姐?这师姐,还有亲的和不亲的区别?”说罢,玉简再一次打在她脑袋上,“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不过……你怎么又回来了?”
嫣儿苦笑,“我又受罚了,可这也怪不到我啊!那群王八蛋欺负我,师父反倒要处罚我,你是我师叔,你说这事还有没有天理了!”
白夜蹙眉,“也就是说,天机院有人欺负你?”转而白夜淡然一笑,“你师父不管,师叔管,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要你能帮我撑腰,我什么忙都愿意帮。”嫣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叫道。
白夜微笑,抽出拿到的那个‘杀戮玉简’,“按照玉简的描述,修炼那些功法,需要一些东西,而且量非常大,所以,你得帮我忙几天。”
嫣儿脸色一变,“又是炼药?”说着,就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