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铃兰的所作所为,都可以用极端危险来评判,但是说来也奇怪,铃兰从未对白夜有过任何的危险行为,甚至于,有时候,这个只留有不能的人,都会去有意识的保护白夜。
铃兰对白夜,不能说是没有敌意,而是对他展现了极大的善意,甚至于近乎于本能的善意,唯独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那朵铃兰花。
铃兰一直在试图,将幻化出来的铃兰花交给白夜,可是白夜却一直不知道,那铃兰花交到自己手中,究竟有什么意义。
接着,白夜的手却悬停在了,那朵铃兰花的上空,却并没有真的去触碰。
“你还没有下决心么?”许久都没有说话的那个声音,再一次传入了白夜的脑海,白夜皱了皱眉头,还未来得及说话,那声音便继续说道:“如果接受了它,也许所有的问题,你都会得到一个答案。”
白夜的手仍然悬停在那里,接着对那声音问道:“我一直有一个问题,环绕在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问题?”那声音问道。
白夜淡淡道:“你会不会就是铃兰。”
此话一出,那声音登时哑然,而白夜却仍未去触碰那铃兰花,而是淡淡的说道:“最初,我就觉得,你的声音和铃兰太像了,这样是我最初就怀疑这一点的原因之一。”
“时至今日,我发现巨木有能摧毁别人神魂的力量,季泽,或许应该叫他魔皇离乾,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那么,你有没有可能,就是铃兰的神魂?是为了躲避巨木,而选择以灵都城为避风港呢?”白夜淡淡说道。
那声音茫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白夜淡淡笑了一下,“最初的巨木,是拥有枷锁的,那么就说明巨木一定有它的主人存在,可是……当巨木的枷锁被打开之后,它的主人,却仍然毫无反应,那么说明它的主人,一定是遭遇了什么,而没有办法,再对巨木加以管控。”
“可至今为止,我只见过一个人,有可能甚至,已经展现出了操纵巨木的能力,而这个人就是铃兰。她可能操纵过巨木根须,甚至她的血液,能让巨木创造的怪物退避三舍,让开堵住混乱之海的通道……”白夜说着,双眼眯了起来。
“那么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就是铃兰的神魂,而巨木的反叛,让铃兰不得已,将神魂隐藏进了灵都城,因为这个世间也许没有人比巨木的主人更了解巨木了。那么它的主人一定知道,巨木有些惧怕天妖寒火,那么将神魂隐藏在天妖的灵都城中,就成了最好的避难方式。”白夜淡淡说道。
接着,白夜继续说道:“于是就造就了,现在的样子,铃兰的身躯,在巨木边缘依靠本能的徘徊,而她的神魂,却在灵都城中,沉睡至今……直至,那一天,在鸩血婆婆的庄子上,我与铃兰的一次对视,让铃兰恢复了部分神魂,也让她的本能,开始追寻她的神魂。”
“你的意思是说,原来我就是铃兰!”那声音,骇然的说道。
白夜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只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罢了。”
“那么这铃兰花……”那声音语塞。
白夜淡淡笑道:“这铃兰花,是媒介,你的躯体,在用本能,想要以铃兰花为媒介,让我将她的神魂还给她,或者说,你的本能,在向我索取你,让你重新恢复。”
接着,他补充道:“也就是说,铃兰真正想要保护的,并不是我,而是她的神魂,也就是你。这也是为什么,铃兰,一直跟在我身边,也是为什么,铃兰依靠着不能,始终对我怀有极大的善意,甚至信赖与亲近的原因。”
白夜说了这么多,可是他的手,却始终没有去触碰那朵铃兰花,而此时,那声音登时急迫的问道:“那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我的记忆,在铃兰……不!我的记忆还在我的躯体中?”
白夜摇头,“这个我的确不知道,不过我却觉得,你的记忆也许并不在你的躯体中,也不在你的神魂中……”
“什么意思?”那声音连忙问道。
白夜缓缓道:“你的记忆可能在巨木中,也可能完全被毁灭了。你看看现在的魔皇离乾,你就能想明白了。”
没错啊,魔皇离乾,将自己的意念神魂划分为魔皇四子,以及数十万魔族重兵,而万万年的巨木之战,最终只剩下了季泽一人。
所以,现在魔皇离乾,与其说他是完整的魔皇本尊,倒不如说他更像是魔皇第四子季泽,因为其余的三大部分,都被杀了,也就是说,魔皇离乾四分之三的意念和神魂甚至于力量,已经被毁灭掉了。
所以,他现在表面上看上去和季泽别无二致,甚至于表面看上去,他是耀燃境强者,可是将所有的力量都击中在一起,也只不过是达到天像境的水平。
那么,现在铃兰的神魂没有了记忆,而躯体除了本能之外,也没有任何记忆,那么很大的一种可能就是她的记忆,在巨木背叛的时候,就已经被毁掉了,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她的记忆,现在应该保留在巨木的空间之内。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那声音问道。
白夜苦笑,“因为我现在才想通了这一切。”
“那么……你愿意帮我,恢复么?”那声音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白夜的手,始终悬停在那朵铃兰花上,却始终没有去触碰那朵铃兰花,这也是为什么,那声音会不安的,怯生生的,问白夜这样一个问题的原因。
此时,白夜盯着那朵铃兰花,苦笑道:“我不知道,是福是祸,甚至我说的这些,也只是推测而已。”
“可是,我倒是觉得,你的推测是真的,要不然的话,没有任何理由,会让小主如此偏袒的看重你。”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他陡然起身转头,赫然发现,宁玉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他苦笑,“宁玉,我本以为你良心发现,所以我才会这么信任你,可现在,我倒是觉得,你都快死了,还是要有自己的目的和计划。”
宁玉咧嘴一笑,而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夜侯,既然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我不放开诚布公的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