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留王见青木退去,大喜,赶紧请何县令进殿。
海玉此时是何公子的身份,自然也跟了进来。
在大厅中落了座,海玉恰好和燕翎坐在一起。他忍不住问起青木和燕家的仇隙。
燕翎虽然当时还没有出生,但这件事她还是听母亲说过的。
从燕翎的口中,海玉知道了青木和燕家的恩怨。
原来,十八年前,燕留王和燕夫人还在恋爱中。有一次,两人一起去道观,路上邂逅了青木。青木本来是太玄道长的师弟,太虚道长的徒弟,但因为道心不净,不被太虚道长看好。那日,青木受了师父一阵责骂,走出道观,正好看到燕夫人。青木只觉得自己的魂一下子被燕夫人勾去了。
本待调戏,被正好被何县令看到。
何县令虽然没有进入道观,但因为和太虚道长素来性情相投,因此常常到道观来参拜。太虚道长和他谈论玄功,也传了他不少道家修炼的法门。
何县令撞见后,自然教训了青木一阵。青木去了太虚道长那里,本以为太虚道长会偏向他,哪知道被太虚道长狠狠地批了一顿,而且罚他面壁。
青木心中有怨气,恰好遇到一木道尊出现。这青一木道尊原本是蓬莱仙山的大弟子,但因为心术不正,后来蓬莱仙长有意要将掌门之位传于太虚道长。
这件事,深深地刺激了一木道尊。一木道尊一气之下走入偏门,虽然还属于道宗,但道义却离道宗越来越远。
一木随时注意着太玄道观的动静,发现青木受到太虚道长的冷落,于是前来,将青木收入门下。
就在燕翎和海玉介绍青木的事时,青木回到了一幕的面前。
青木在一木那里修炼了十八年,居然练出了一身的道法,尤其化木为兽的本领,已经出神入化。
但是,青木没有想到,这十八年来,何县令的修为也在增进,而且更为纯正。他回到一木山中,将当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一木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他本来一心要夺得蓬莱掌门。当然,他要当蓬莱掌门,也是为了和太虚道长怄气。但后来,他听说太虚道长不在了,心念也就没有了。随着修为的渐渐增加,他心中的怨气也就少了许多,这段日子一直在专心修炼。倒是青木,渐渐地开始蓬莱仙山了。
此时的太玄道观基本败落,他是看不上的。
青木和一木在一起十八年,自然知道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回到一木山,马上跪拜痛哭。
一木道尊道:“怎么了?”
青木哭道:“师父,弟子给你丢脸了。”
一木道:“到底怎么了?”
青木将日间发生的事一说。当然,他的话大多不符合事实。为了激怒师父,他大说着何县令的坏话,说他如何目中没有一木,说什么一木本来是蓬莱仙山的弃徒,不配提蓬莱仙山等等。
一木心胸本来就不够宽大,听了青木的话后哪里不生气。他怒发冲冠,晃身就朝厌次县而来。
青木自然跟着。
师徒俩来到了燕留城的上空。当时,燕留城内正大摆庆功宴呢。
海玉突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他感到这股气息从半空压来,充满了怨意。
海玉放下筷子,看看燕留王,又看看燕翎,见大家并没有感到外面的变化。
海玉不动声色,假装未知。
很快,只听外面传来青木的声音:“燕留王,别以为有了姓何的,你就无所畏惧了,快出来受死。”
燕留王等人这才开始慌张。
众人来到外面,此时,天色已晚,但是,四周挂满了灯笼,倒也亮如白昼。
海玉抬头看到了青木身边的一木道尊。他发现,一木道尊裹在一身灵气中,知道此人修为非同一般,如果不是心术不正,估计修为境界会更高。
正想着,燕留王抱拳道:“看这位道长的样子,莫不是一木道尊?”
何县令刚刚从说过青木的后台一木道尊,所以,燕留王一下子就想到了。
一木道尊淡淡地道:“燕留王,本道敬你祖上曾是燕留的王爷,所以也不想太为难你,但你们目无本道,必须接受惩罚,本道也不为难你们,道由你们来出,说吧,你们准备怎么比?”
燕留王苦笑道:“我等怎是道尊的对手?”
一木道尊冷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
何县令抱拳道:“本官虽然没有加入蓬莱一派,但向来视太玄道长为师长,说起来,本官也该叫您一声师叔,但不知师叔为何前来发难?”
一木道尊淡淡地道:“本道没有你这样的师侄,少套近乎。”
何县令有些尴尬。
海玉心中一动,道:“一木道尊,如果在下猜测不错,一定是有人向你说过我们坏话了?但我敢像您保证,这边这些人从来没有说过您什么。”
一木道尊瞥一眼青木。
青木忙道:“师父,这些人真的目中无人,他们日间一直在辱骂你,谁知道当了你们的面,他们居然……居然不敢承认了。”
青木这样说,海玉更加认定心中的猜测。他冷笑一声:“青木,你这样做,是不是对令师不敬呢?”
一木道尊看看海玉:“你是谁?”
何县令忙道:“此乃犬子何玉。”
一木道尊哼了一声:“长辈在此,哪有你这种小辈说话的余地。”
海玉刚要说话,何县令瞪了他一眼。
海玉只好闭口。
何县令不傻,也看出来了,对一木道尊道:“这件事看来是有误会的,道尊高明,自然知道真伪。”
一木道尊冷笑道:“真又怎样,假又如何?本道来了,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小辈有什么骄傲的。”
何县令苦笑。
一木道尊喝道:“来吧,无论什么道,你们划出来即可。”
何县令只好道:“既然师叔执意如此,晚辈只好领教了。”
说着,他长剑出手,朝一木道尊刺出。
一木道尊微闭着眼睛,几乎不看他一眼,等剑光到了近前,嘴巴轻启,吐了口气,再见那口气猛地将长剑卷住,不但卷住了长剑,还把何县令吸入金色的光圈中。
何县令想要抽回长剑,哪里能够。
海玉见何县令危险,赶紧施展念力。
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从四周涌去。
一木道尊猛然身子一震,何县令飞退了回去。一木道尊一呆,他朝周围看看,又望着半空,半晌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
何县令不知发生了什么,抱拳道:“多谢师叔。”
他还以为一木道尊手下留情呢。
一木道尊蓦地大喝一声:“是谁藏在暗处?”
海玉没有出声。
一木连喝三声,见无人出来。他冷笑一声,道:“没想到燕留城果然藏龙卧虎,也无怪你们会不把本道看在眼里,好,好,那我们就试试,到底谁比谁更厉害。”
说着,一木喝了声“走”,带着青木走了。
一木一走,飞羽就开始说上了:“呸,明明没什么本事,还留下大话,吓唬谁,这种人本姑娘见多了。”
但是,海玉却隐隐担忧。他低声道:“飞羽姑娘,我觉得一木不会如此简单放弃的。”
飞羽一瞪眼:“你说什么,他明明逃走了,就是打不过何县令嘛。”
燕留王喝了一声:“飞羽,怎么和何公子说话?”
飞羽瞪了海玉一眼,退下了。
众人重新回到大殿落座。
燕留王朝何县令一抱拳:“再次感谢何县令。”
何县令也抱抱拳:“王爷不必客气,本官惭愧。”
燕留王摆摆手:“大人谦虚了,虽然一木嚣张,其实他还是忌惮大人的。”
何县令苦笑摇头:“本官虽然不知道一木道尊为何走的,但总觉得当时的情形很怪,其实也不止当时,就是日间和青木打斗时,我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人在帮助我们。”
燕留王哈哈大笑:“早就听说何县令为人谦恭,从不居功自傲,不过,咱们就要是一家人了,就不用如此客气了。”
说着,燕留王看看海玉,道:“令郎虽然黑了些,但人看上去非常健壮,精神,很有一股英气,本王喜欢。”
飞羽哼了一声。
燕留王瞪了她一眼:“飞羽,你又怎么了?”
飞羽道:“王爷,你怎么不考虑一下郡主的感受。”
燕留王看看燕翎,道:“女儿,你不同意?”
燕翎嘴巴一嘟,虽然没说话,却也表达了她的情绪。
燕留王道:“这件事父王早就和何大人说过,以我看,何公子除了皮肤略黑,人才出众,也是万里挑一的。”
燕翎道:“父王,女儿还小,不想谈婚论嫁。”
燕留王道:“瞎说,你也快十八岁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岁数了,怎能老是待在父母身边。”
燕夫人也道:“燕翎,你父王说的对,娘也觉得何公子人才挺好的。”
燕翎起身道:“你们喜欢,你们就嫁吧。”说着,燕翎赌气离开,飞羽也哼了一声去后面了。
燕留王叹道:“你们瞧瞧,本王和她们惯成什么样子了。”
何县令笑笑,起身道:“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想必郡主心中紊乱,等她静几天再说吧。”说着,何县令就和海玉告辞。
两个人刚来到燕留城外,却发现外面有着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圈,光圈外端坐着一木和青木,原来,一木居然将整座燕留城结界了。
一木抬头看到何县令,呵呵大笑:“你出来了?好,有本事你就从结界中走出来。”
何县令忙道:“师叔,你这不是难为晚辈吗?晚辈哪有您那样的修为。”
一木淡淡地道:“燕留城内的高人呢?那就让他出来吧,不然,你们全城人谁也别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