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关于剑与剑奴 第01章 夷水渡口 III

“原来是天下剑庄二宝,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少女听到人称她天下剑庄一宝,不由抿嘴微微一笑,面露羞怯,“只不过一把寻常的剑,哪是什么宝贝。若不是爹爹说此剑能够御寒,我才不愿带着它了。”

“什么?普通的剑!”听她说话的口气,连这样的剑在天下剑庄都称不上宝剑。那什么样的剑才算天下剑庄镇庄之宝呢?

少女丝毫不理众人的惊嘘和羡慕的眼光,收起破冰剑再一次催问老者:“你还没有讲清王剑和剑奴的事情呢?”不知为何她对王剑和剑奴的情事如此感兴趣,而且对老者的推脱显然有些恼怒,“天下剑庄里,我说话从来只说一遍的,可是你却让我问了两次。讲好了重重有赏,偌若讲得不好,嘻嘻……”少女指指屋外石雕们,“打掉你的牙!”

老者吞吞口水,偷偷看到了屋外的石雕,知道他们的心一定如同石头一样硬,杀人如麻。看到这十余石雕,陡然生起一股寒意。再偷偷抬头看看少女,虽然犹豫显然还是惧怕石雕们的拳头,“此为萝摩皇家丑闻,从未外传……”

萝摩老都话刚说了半句,便遭人嘲笑,“既然从未外传,您又是从何得知?”老者一下无语,吱吱唔唔,“嗯……这个……”

少女也是皱眉,似有同感。却又是十分好奇,瞪了说话那人一眼,命道:“休要插嘴?”说罢,坐于近火的桌旁。她刚坐下,小二便端上了好酒好肉。

少女也不理会小二,扭头朝门外叫道:“阿难,你们也进来吧。把门掩了,这风怪冷的。”说完又对老者道:“接着讲,休要理会他人。小二,给这老人烫壶酒。”少女发了话,外面的石雕男人才入屋闭了门。

萝摩老者连忙道谢,接了酒却是不敢喝,捂在手心里靠火坐近些,说道:“在萝摩提起这事儿可是要灭门的,那是大罪。今日小姐想听,我便不管什么杀头不杀头的了。嗯……据族中老人传说,雪皇确实丢失了一把王者之剑。但传说中的雪国与极北的雪族有何联系,我就不得而知了。雪国王剑如何丢失?这个老人们也不曾讲过?”

旁人听他罗罗嗦嗦,不免怨烦,“别尽挑废话,小姐都着急了,捡你知道的说吧!”

“是……是……”萝摩老者惊慌抬头,却见少女专心在听,一脸好奇,哪有着急之色。却又不敢反驳讲道:“雪国的王剑丢了,就命四个剑奴去找。剑奴奔赴东南西北四方,其中一个剑就奴到了萝摩。他聪明勇敢,技艺不凡,只身一人能够杀死猛虎,一下搏得了族长女儿的芳心。在族人的祝福当中,他与族长的女儿成婚。剑奴教会萝摩人造出了第把一剑,然后带领萝摩人征战四方。不仅如此,还教会萝摩创造文字,甚至天文历法。”

少女听到这里,不满说道:“难怪萝摩文明三百年,而我大戟才百年。原来是有异人相助。”

“族里老人都是这般传说,亦不知是真是假。”老者一笑,颇感自豪,“在剑奴的带领下,萝摩越来越强大,而他的妻子很快就有了生孕。然而就在妻子为他生下男婴的当天,他匆匆看了婴孩一眼,却决定离开萝摩。”

少女听到这里皱眉怒道:“什么?天下哪这般狠心的父亲啊!”

老者一笑,直点头,“是啊!孩子刚出生,便丢下妻儿离开,确实不尽人情。可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是剑奴。他的使命还没完成。之所以与族长的女儿成婚,为的是自己死后,他的后代继续完成这个任务。”说到这里略略停顿,看看周围人的脸色,见人人都沉静在故事当中。于是接着说道:“可是萝摩人却不让他离开,害怕他离开之后其它部落也学会煅造,成为萝摩的敌人。可是剑奴说什么也要走,不惜加剑相搏。最后被萝摩人逼至悬崖,纵身跳下。”

“跳崖?摔死了吗?”

“萝摩人太自私,恩将仇报!”

萝摩老者无地自容,叹道:“是啊!此事先祖做确实不够光彩。为表愧疚,于是便立那名刚刚出生的男婴为王。”

少女问道:“笑话,一个婴孩懂什么,也能成王。那剑奴跳崖摔死了吗?”

萝摩老者道:“他们没有找到尸体,不知道是死是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渐渐的,便把这件事忘了。萝摩王一年年长大,同他的父亲一样勇敢聪明。可是关于他的父亲,他从未知道。那是族中大忌,谁也不能对王说起。可是事情就是那般诡异……”

“诡异?”

“是啊,相当诡异。”老者眉头深索,“三十年后的一天,从天边飞来一束红烟,落到萝摩王的房中。天露异向,人人惊怕,纷纷过去瞧个究竟。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萝摩王从梦中醒来,胸口疼的厉害,扯开衣衫一看竟出现一个雪花图案来。非旦如此,他竟知道了父亲的一切,还说父亲死了,他要去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任务,找回王剑。”

少女突然又问道:“当真诡异。这么说,萝摩王也要离开了?”厅中其它人都听得入神,听她打断老者的话,无不气愤。但惧怕四周默不作声的石雕,只得忍气吞声。好在她也想听,连连催老者继续往下说。

“有了前车之鉴,萝摩王怎能离开。他被族人抓回,囚于寨中之后便疯癫。”

“疯了?”

“是啊!疯疯颠颠不问世事。但是只知一事。”

少女问道:“何事?”

“男女之事。”听到老者的话,有人偷笑,想说:“这是男人天性,如何能忘?”但瞧少女在一旁便不敢说出口,硬是瘪在心里,自个儿笑的肚子生疼。可老者的话更是玄乎,“说来小姐更是不信。虽然知男女之事,但所生皆是男童,都随父亲一般,天生痴呆。您说玄不玄?”

“有这等奇事!”少女愕然,不免追问:“其后人尚在吗?”

萝摩老者摇头,沉默一下,“后人是否延续至今,无人知晓。纵是知道,想必也不敢说出。”

“荒谬,天下哪有这般奇事?”厅中众人听完者者的故事,人人感慨,大多不信。老者还在辩解,“这都是族中老人偷偷传说,真假无从考证。可是在萝摩胆敢有人公然提起,是要被安上杀头罪名的。”

少女点点头,一下寻剑奴产生莫大兴趣,扬眉一笑,“是真是假,问问舟上少年便可知晓。”说完起身,对着身后矗立的石雕叫道:“阿难!”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一个石雕男人上前入屋,跪在少女脚下。这些男人一脸刚毅,看上去像石头一样坚硬挺拔,可是膝盖却软弱无力,支撑不起一个身子。

“我要去那小舟上,你有什么法子。”少女推开窗,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江心。水已成冰,江天一色。矇胧的天空,似有大雪至。

“天将大雪,小姐,是现在吗?”阿难轻声提醒少女,这个时候到冰面是非常危险的。

“是。”阿难的话一下惹怒了少女,仅仅问了一句。少女将目光从江心移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喝叱。

阿难无语,将头深深埋在怀里,起身领着少女朝江边而去。其它众位带剑的男子紧随其后。大雪说到便到,顷刻间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