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吹雪一脸忧郁,“景天虎视眈眈,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大醉安睡。”玉椿听罢,顿时肃然起敬。默默举杯一碰,叹道:“听二哥这话,我敬你一杯。”说完还补充,“最后一杯。”
花吹雪欣然举杯。饮毕,果然不再添酒。席间所谈,皆是方州一战。
玉椿顿感任重,才知事态严峻。这一战,胜算太小却又不能不战。邳皇一意亲征,想必已料凶多吉少,才在紧迫之时转位花吹雪。然而,花吹雪又何尝不知。一旦兵败,势必引起景天反攻,邳国危在旦夕。
饭毕,花吹雪自称还有国事处理,命人安顿好玉椿,自己匆匆离去。剩下玉椿独自擒着酒杯,望着杯中荡漾着的香淳,心中想着是继续喝还是不喝。一杯小酒,一时让他犹豫不决,心神不安。
次日,玉椿被带到训练场。花吹雪已久侯多时,为此玉椿甚为愧疚,“让你久等了。”
花吹雪揉着黑眼,淡淡一笑,“是我来早了。”玉椿瞧他模样,便知他一夜未眠。曾经还在担心,他能否挑起邳国。此刻一瞧,想知是自己多虑了。看到花吹雪,他却想到了自己。如果不离开寒城,如期做了雪王,能否像他一样为民戒酒,为民呕心沥血。
校场,三千士兵列队相迎,呼声气壮山河。
瞧此阵势,玉椿热血沸腾。到了兵营,才知花吹雪昨夜饭后便到了这里,在中军大帐中,与诸位将军商讨至天明。
方州对岸,景天工事坚固,驻扎景天兵两万余。然,邳国全部兵力才三万。一旦方州开战,即使胜了也遭重创,国力必将减弱。为此,花吹雪召集众将商讨一夜,是图寻求良策。既能收回哑口,又能保全实力。
可惜,一夜无果。
花吹雪极为困惑,被迫接受:五千精兵夜袭方州,岸边弓孥掩护。这样一来,也将先皇性命押上。目前,只得加强弓孥手兵力,占据地形略高于对方的优势,重力打击敌人。
所以,弓孥手至关重要,必须做到箭无虚发。
玉椿的射箭要领皆出至邳国军营,射术方面也没有技巧传授。只是取弓示范射出几箭,搏得掌声一片。士兵们惊叹过后,也便下去练习。
花吹雪带着玉椿经过训练场,看着士兵练习,依然满脸忧色,长声叹道:“河谷宽达二十余丈,上空常年劲风不停。这么远的距离,又有劲风,能射过对岸只怕一成也难。利箭没了准头,即便射到对岸又能命中几人?”
玉椿听罢,不由侧头将他仔细端详一番,略带玩笑又有安慰的一笑,“一夜不见,我都不认识你了。”
花吹雪微微抿嘴,强作一丝笑意,没有答话。玉椿一怔,对自己置身事外的心态甚感愧意,于是提意,“不妨到方州看看地形?”
此语一拍即合,说走便走,二人马上转身奔向方州要塞。
一路快马,经过方州良田,到达江防要塞。城防建在陡峭河谷,一道铁索寒桥横卧天堑。桥上木板尽抽,唯见寒链随风微动。河谷陡不可攀,桥头重兵把守。对岸便是景天大营,正处于大风口的出口,由河水冲刷沙石累积而成,地势尚平明显低于方州。
极目望去,景天大营尽在眼中。可是要在此地射箭命中对岸之敌……玉椿看到花吹雪征询的眼色,不由微微摇头,回道:“我也不敢保证,只有试过才知道。”
花吹雪当下命人取弓,一指景天大旗,“试试看。”玉椿取弓奋力一射,那箭飞至半空便坠入河中。射罢说道:“弓力不够,且取一只强弓过来。”
花吹雪却摇头,“罢了罢了。我知兄弟臂力过人。可是我营中又有几人能使强弓?”
玉椿当即一愣,“是啊,一人之力又有何用?”看到花吹雪为此伤神,也绞尽脑汁思索良计,“我曾在哑口见到巨型强孥,三人操作,应该能够射过江去。”
花吹雪回道:“巨孥射程虽远,却只能摧毁工事,不仅杀伤力小,射速过慢,且不易操控。”玉椿顿时心灰,却又不能表现于面上,只得敷衍一句,“如果能将巨孥与普通弓箭合二为一就好了。”
本是无心一说,花吹雪却为之一震,“合二为一?”看其神色似有灵感迸出,口中不停念着,“合二为一,合二为一。”然后突然一拍玉椿的肩,“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