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与景天誓不两立,我岂会用景天的药。”玉椿正色答谢。话虽如此,心里却咯噔一惊。这丫头话未说完就被绿衣少女喝止,其中必有缘故。邳国与景天誓不两立,怎会用景天的金创药。莫非他们不是邳国人?
侧头一望窗外,道边柳絮如烟,一轮红日挂于右侧。前往邳国应该往南,而此刻所奔却是向东。于是又问:“两位姑娘,我们这是去哪里?”
黄衫少女偷偷向后瞧了一眼,却不作声。听得身后绿衣少女微笑道:“公子不必多问,到了自会知道。”
玉椿笑道:“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两位姑娘的话竟是禅机。”这两个丫头有意隐瞒,其中必有隐情。“两位姑娘虽是邳国人,可是邳话却说的太不尽人意了。”
绿衣少女道:“公子何必笑话我们,您的邳语讲的也不怎么样。”
玉椿点头道:“对,你说的不错。我不是邳国人,学说邳语才两月。难不曾姑娘们也不是邳国人。”
两少女顿时愕然无语。
玉椿哈哈一笑,“两位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我们这是去哪里?”
“易城东五十里,兰草谷五爪观。”
清溪穿行谷底,两侧崖壁如削,云雾缥缈。行到谷中山路变窄,下得马车改坐轿子。玉椿坐于轿中,感觉山路渐陡,掀开轿帘便见断崖银瀑溅落,翠松之后藏有琉璃飞檐。
山回辗转,瀑声时有时无,约摸半柱香的时辰才登到山顶。
松林深处座落巍峨山庄,红墙绿瓦,门上两三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五瓜观”。
步入林中,便闻得幽香阵阵。此地名为兰草谷,莫非盛产兰花。嗅着香味寻去,松林深处遍地兰草,花色各异,远似群蝶,近如笑脸。
玉椿见此兰园,不由欣喜若狂,惊叹不已。
绿衣少女在身后轻声唤道:“公子,公子……”
玉椿恍然回头,赞道:“世上竟有这奇花。”
绿衣少女一笑,“这些都是我家少爷最爱,只是想不到公子也有同好。”
玉椿道:“你家少爷?在下三人承蒙贵府少爷相救,还不知如何称呼?”
绿衣少女道:“钱少爷。世人皆是这般称呼。”
玉椿点头道:“钱少爷?”或许只是个雅号,见他们始终隐晦不说便不再追问。
两名少女前行带路,沿途道边,兰草无处不在。玉椿频频回顾,舍不得挪步。“公子,林中只不过是普通品种,真正奇花却在院中。”听到绿衣少说这般说,心中好奇才加快了脚步进入院中。
果然如此,院中兰草随处可见。植于各色的精美紫砂盆中,感觉更为美观雅致。可这些,在两名少女眼中也只是一般。
山庄看似小巧,入院才晓其规模壮观,其中庭院错落,山水环绕。梁柱门窗,雕刻花鸟鱼兽做工精致,极为考究。华丽宏伟堪比景天皇宫,玉椿大为称奇。
穿过数道长廊,又过月牙门,再上回廊,来至一厢房。房前一侧数名少女一字排开,亭亭而立,一般高矮胖瘦,一般黑发飘肩,见有客来一齐弯腰行礼。
绿衣少女上前低头轻道:“客人已带到,麻烦众位姑娘了。”其中一人微微点头,碎步上前向玉椿道:“公子有请!”
玉椿点头,信步跟上,入屋才知乃是沐浴之所。众少女上前,一人手中托着洁白衣衫毛巾之物。一人手拂水面,添上热水,使帐内热气腾腾。另外两人上到跟前,欲为其宽衣。吓得玉椿连连躲避,“我自己来……自己来。烦请姑娘们回避。”
众女嫣然一笑,“是!”这才将沐浴之物放置桶旁,退身出屋。
身上伤痕累累,尽是淤青,手指轻轻一触便痛如刀剐。小心翼翼的脱了衣服,跳入桶中经热水一泡,惬意至极。帐中热气朦朦胧胧,使人醉迷,茫然间竟有睡意。唯恐钱少久等,匆匆沐浴净身,换上干净白衫,浑身清爽。
出得房门,众少女依然等候。得知钱少爷已预备酒菜相候多时,便让少女带路。
入得正厅,其内装饰金碧辉煌,尽显奢华。堂中盛装端坐一人,神采奕奕,身上流华溢彩,金光闪闪。想必此人便是众少女口中的少爷。
玉椿上前行礼,“钱少爷!”
钱少爷微微一笑,一指桌前,“坐。”然后对待者道:“上酒。”
酒味甘纯,钱少爷盛情难却,玉椿畅饮。几番对饮,感觉这钱少年知识渊博,谈吐不凡,言语之中尽显大家风范。指着一酒杯,其中典故便能娓娓道来。
出至清门,平生所学不多,尤其敬佩儒雅之士。玉椿听得入神,自叹不如。“原来这酒有酒的学问,杯有杯的用处。单是饮酒,还有如此之多的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