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突然听报,小呆身在易城。大喜,急令吹上前来,临行千叮万嘱:保护小呆,万死不辞。
“原来离开的这些日子,寒城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玉椿听说德妃不是花笠便松了一口气,暗道:“不是花笠便好。”听得吹上解释,知晓金吾女其人之后,顿时哭笑不得,“我……吾王何时娶了这样的悍妇!”一时疏忽,差点说漏了嘴。
蓝松快人快语,这时在一旁插嘴,“都说雪王回归,我族复兴。可笑至极!雪族未曾复兴,后宫倒兴旺起来。如只有王妃一人,哪会出这样的乱子。”话一出口,众均汗颜。
吹上顿喝,“休得无礼。”一声冷喝,吓得蓝松直缩脖子。
说者无心,玉椿听来相当沉重。不由替蓝松解围,“说的也是,才短短几月,雪王便立新妃,确实招人非议。”
吹上一本正经,续道:“娶金吾女并非雪王本意。施出此计,红司贵为国舅,怎可再度发兵。且说王妃失去后盾不说,瓜牙悉数被除,在宫中孤掌难鸣。可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令使往邳贵国迎娶了公主花笠,封为贞妃。”
玉椿顿悟,“原来真是王妃的主意。”
吹上点头续道:“后宫三妃,起初还是三足鼎立,相安无事。哪知贞妃入宫才两月,便有身孕……”
“什么?花笠有了身孕?那……那是谁的?”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玉椿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清了。
“贞妃所怀自然是小皇子。”
“可是雨……莫非是那晚?”玉椿心中急乱,几乎脱口而出。细想过来终于明白什么,抚抚了胸膛,顿时兴奋得不得了,“花笠……有了我……雪王的孩子!”兴奋异常,激动的手舞足蹈。
吹上见他如此神态,莫名其妙,正色道:“后宫三个妃子,唯贞妃娘娘怀了小皇子,其它两妃怎能不记恨。德妃曾命人在粥中下了坠胎药,好在贞妃娘娘小心谨慎,似乎明知其中有毒,谎称碗烫将粥打翻才不曾遭毒手。贞妃有孕,后宫原本三足之势遂成笹红结盟。贞妃不得不处处小心。”
玉椿听此,不由为花笠捏一把汗。短短两月当中,花笠孤身一人,想必处于水深火热,度日如年。那雨月不知她腹中胎儿从何而来,肯定极为恼火。只怕顿及皇家威仪,口中不敢说,心中也容不得那孩子。想到此节,背心冷汗淋淋,“那后来呢!德妃因何死?”
“暴死,死因不明。朝中皆传是被邳人所害,亦或是王妃……德妃一死,笹红再度联盟。”
玉椿随即明了,“所以红司发兵,骠骑营直取易城,其目的相当明显,攻打邳国。邳国危矣!”
吹上也感慨,“别说邳国。西郡笹红作乱,而东郡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怕是要坐收渔人之利。北城被围,南城被破。眼下也不知雪王如何应对?”
“嘻……”蓝松听此却是冷声一笑,“事因后宫而起,那是雪王家事,咱不懂。但说平乱,只要摆平王妃,红司孤掌难鸣,灭他不难。”
话刚出口,紫章拍掌称妙,接口道:“蓝松所言极是。笹雪没有兵团支持,一具空壳。红司没有王妃之令,师出无名。欲平此乱得一分为二,逐一消化。先抚内,再驱外。”
吹上恍然。笹雪反叛,无非是遭受冷落,担心地位不保。眼下听得贞妃有孕,才激发反心。只要稍加安抚,说不准便可缴械。想来却又是叹气,“真如想像这简单就好了。雪王软弱,如能左右王妃,也不至于变成今日这种地步。”
紫章满是疑或,“听闻寒台大典之上,雪王一箭惊天地泣鬼神,难道有假?”
吹上苦笑,连连摇头,“在下官衔低微,无缘参加大典。但听人讲,确有此事。雪王射出一箭,震撼四方,好不威武。只是大典一过,又如同换作一人。”
紫章更加疑惑,却只在心中猜想,不敢问出口。
玉椿听此,暗暗惭愧。事已至此,逃避无用,需尽快回寒城,与吕纪二人商议具体如何平定叛乱。于是问吹上,“何时回寒城?”
吹上未答,一扫四周,却问蓝松,“难道易城只剩你们几人?”
蓝松摇头道:“都是被打散的士兵,因为信我才聚在一起。经过多次激战,死的死,伤的伤,不足百人。赤贼封锁严密,均不敢外出,扮成农夫藏身密处。”
吹上顿时皱眉,“区区百人怕是无力与赤耳抗衡。易城也不是久留之地,不如随我一同去寒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