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药来了。”
一琉恭敬的将汤药送到长孙殿卿面前,不等吩咐便已经转身离去。
接过药汤,长孙殿卿看向楼玉华,眉眼柔和。
“我喂你吧。”
她现在浑身乏力,虽然已经朦胧的醒来了,但若说要自己喝药,还是有些困难。
轻嗯了一声,以楼玉华现在的状态,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要长孙殿卿来喂她喝药。
见她乖巧的模样,长孙殿卿觉得心中一软,原来她不张牙舞爪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张嘴。”
乖乖的将嘴巴张开,初醒眼眸之上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像是初生的小兽,柔软无害,令人毫无防备的心软。
长孙殿卿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击中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的轻柔了。
总归是没有伺候过人,长孙殿卿举着勺子靠近楼玉华的唇瓣,一个不小心手一抖,将汤药洒在了她的脖颈上。
原本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的楼玉华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你做什么!”
不舒服的时候本能的有些烦躁,说出口了之后楼玉华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大魔王长孙殿卿。
顿时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现在还病着呢,长孙殿卿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责罚她……吧?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憋了半天,楼玉华总算是憋出了一套说辞。
“那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说,你可以把我扶起来,然后让我一口气把药喝了。”
闻言,长孙殿卿似笑非笑的看向楼玉华,“你的意思是,本王伺候你喝药,你还不满意了?”
“没有没有,哪能呢?王爷伺候我喝药,那是我的福气,感激还来不及,哪里敢嫌弃?”
只是她害怕自己受不住这个福气啊!
心里苦哈哈的,可面上却一点都不敢露出来,生怕这大魔王看了不高兴。
现在楼玉华可算是知道了,长孙殿卿的一句话便能够让她难受许久,有了这样的心思,再怎么样楼玉华也不敢跟他作对了。
不无不可的嗯了一声,似乎不是太满意楼玉华的说法,可总归面上也好了些。
依着她的意思,将她扶起身。
现在楼玉华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让她靠在床上自己也靠不好,只能由着长孙殿卿虚虚的抱着,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他的怀里。
楼玉华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这位悲王殿下从小便养尊处优的,这般被他伺候,楼玉华深深的觉得,这其中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别不是长孙殿卿对她有什么相求吧?
眼看着带着苦涩气味的药碗端到自己面前来,楼玉华赶忙道:“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只说便是了,不用这样……”
以长孙殿卿的威信,他想要什么,难道她还敢不应么?
没想到楼玉华憋了半天竟然憋出了这样一句话,长孙殿卿脸色一僵。
“在你心中,本王就是这样的人?”
脸色黑沉沉的,语气也不好,可若是仔细听来却还是能够听出他语气之中的委屈。
可惜的是,楼玉华不觉得长孙殿卿是会因为一句话而委屈的人,只是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惹得长孙殿卿不高兴。
赶忙补救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楼玉华恨不得打刚才那个嘴快的自己一巴掌。
让你乱说!
只是就算是再后悔,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吃,只能苦哈哈的看着长孙殿卿,只求他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绕她一马。
她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原本心里有些不痛快的长孙殿卿心中什么气都没有了。
“喝药吧。”
就看她这虚弱的样子,即便是有事儿他也不会现在开口。
杀鸡取卵的事情,长孙殿卿从来都是不会做的。
楼玉华怎么都没有想到,长孙殿卿说的不会伺候人,竟然是这么不会。
他端着碗微微倾斜,她眼睁睁的看着药汤在自己嘴边不远的地方,可就是喝不到。
意思意思用下巴压了一下碗边,长孙殿卿明白了她的意思,猛地将碗一倾斜。
好嘛。
一整碗的药汤全部都洒在了楼玉华的身上,只有少少几滴在她的嘴里。
“王爷……”
这药好像很贵的!
虽然楼玉华也不是太懂药,但是从一琉小心翼翼的态度上来看便知道,这药不可谓不珍贵。
长孙殿卿这个败家子!
楼玉华撇了撇嘴,有些心疼,又为自己委屈。
这药虽然已经凉了不少,可到底还是有些烫的,洒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
现在过了一会儿被风吹凉了,更是凉飕飕的。
顺着楼玉华的眼神垂下头看药汤撒的地方。
原本盖着被子的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褐色的药汤洒在浅青色的中衣上面,映出女孩独有的美好弧度,若隐若现的,格外撩人。
几乎是瞬间,长孙殿卿浑身一僵,连忙将楼玉华给放开。
由于动作太猛没有经验,楼玉华的头直接撞在了拔步床的边缘上。
“砰!”
一声闷响,楼玉华觉得自己简直又要晕过去一回。
脑袋木木的,看向长孙殿卿的眼神带着一股子呆滞。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故,长孙殿卿同时看向楼玉华。
两股视线在空中交汇,都透露出一股子委屈的意思。
撇了撇嘴,楼玉华心里又是不解又是委屈,“王爷,我得罪你了么?”
还是他在责怪她并未算出来司马将军一案幸存者的具体地址让他不高兴了?
所以才这么整她?
狐疑的看向长孙殿卿,越看楼玉华便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任凭长孙殿卿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楼玉华竟然能将思维发散的那么远。
“咳……本王不是故意的。”
被楼玉华一句话弄得回过神来,长孙殿卿轻咳了一声,神色有些尴尬。
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楼玉华。
“本王去叫一琉来给你换衣裳。”
说罢不等楼玉华回答便逃似的夺门而出。
在楼玉华的眼中,他这样的举动更值得怀疑了。
她倒是没有想过长孙殿卿看着她穿中衣的样子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