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渊识别丫鬟托盘下藏刀，及时踢翻了对方的阴谋，三两下制服刺客，保住了黄庭南的一条小命。
黄庭南感激之下，赏面值很大的银票。
故渊随手就给了董池鱼，眼睛都不眨一下。
董池鱼攥着银票，夸奖道：“大哥，你太强了，这是被刺杀了多少次养出来的危机感。”
故渊认真的开始算。
董池鱼无奈：“我的话不一定要有答案。”
故渊：“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要答案，什么时候不要答案。”
董池鱼更加无奈了：“那你数完了吗？”
故渊点头：“二十六次。”
董池鱼虚着眼睛瞅他：“这么快脱口而出，感觉像是你瞎编在骗我。”
故渊“嗯”了一声，然后赶紧转移话题，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枣泥山药糕，“吃吧。”
董池鱼：“哪来的？”
故渊说：“偷的。”
董池鱼看着他，他神色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在刺客刺杀的混乱场面，有人浑水摸鱼偷了一块糕点。
董池鱼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故渊问：“它什么味道？”
董池鱼细细品着，“清香甜美，里面有大枣、山药，好细腻呀。”
故渊点头：“那还挺好吃。”
董池鱼觉得这话古怪，“你味觉没了？”
故渊说：“有味觉，只是感觉不到好吃与不好吃。”
董池鱼又咬了一口山药枣泥糕，细细的讲了起来。
接下来，美食流水般的涌入他们的房间，故渊待遇好的惊人，黄庭南将他引以为知己，甚至还带他去了府内秘密建造的审讯室，一股子血腥味。
故渊一下来就皱起了眉毛，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黄庭南见状也学着他拿帕子捂住口鼻。
那些刑具上有经年累月的污垢，血和泥都已经融到一块儿了。
十字架上绑着刺客，好几轮手段都已经上去，刺客始终不招是谁指使，看见黄庭南还破口大骂：“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喝人血的畜生，百姓连骨髓都被你敲出来吃了，你晚上睡得着觉吗！我要杀了你，这是替天行道！”
黄庭南神色淡淡，问：“故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他只说是他想杀我，但就凭他混不到我府邸来，背后一定有人。”
故渊摇头：“我觉得不重要。”
黄庭南惊讶：“有人要杀我！”
故渊道：“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你，独占利益的人，自然会引人嫉妒，谁想杀你并不重要，你只要不死就够了。”
黄庭南沉默片刻，挥了挥手，那个刺客就被处死了。
他忽然笑了：“如果不是因为嫉妒要杀我呢。”
故渊道：“那就得仔细听听了。”
黄庭南：“你知道陈楚言吗？就是之前咱们镇子上的县令。”
故渊低垂眼帘：“知道，他是个好官。”
黄庭南点头：“对，我找到他，想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浑水摸金是北国的常态。他却说什么改变陈规陋习没有不牺牲人的，流血牺牲，可从他开始。我说：你会死。他说，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然后他就死了。他死是因为他不听人劝，我不一样，我不想死节，我想好好的活下去。”
故渊问：“那你为什么会死？”
黄庭南搓了一下手，微微佝偻，“我如果死就是死在倒霉上。朝廷派来个楞头青，非要掘地三尺的查，挖出来谁都不好看，就需要掩人口舌。哪有人比我更容易死，哪有人比我更适合死，这么好一个替罪羊。”
故渊沉默半响，说：“那你手里得握点东西，让他们不敢杀你，杀你他们也要完了。”
黄庭南眯着眼睛：“还真有这东西。”
故渊出完主意就沉默着，言多必失，打草惊蛇。
黄庭南多疑，不是个突破口。就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边人上。
董池鱼说：“我已经选好目标了，秋娘吓到了，这两天都睡不着觉，已经请了大夫来看，但好像效果不好，等她病的再严重点，我去给她治，探探口风，以换药作为交易，找机会让她帮咱们的忙。”
故渊道：“法子可行，但我有个捷径。”
董池鱼：“知道了，你最聪明，听你的。”
秋娘夜不能寐，黄庭南还是很心疼的，找了很多大夫来都治不好。
故渊在这个时候推荐董池鱼，董池鱼也没废话，直接拿药，睡前服用一片安定片，整晚睡得都很香。
黄庭南感叹：“世家子弟身边的婢女都有大用。”
故渊大言不惭地点头。
等第二天晚上，秋娘没吃药，又睡不着觉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她连丫鬟也没叫，就跑来敲门。
董池鱼揉着眼睛给她开了门，一看鱼上钩了，还是迫不及待送货上门。她顿时眼睛一亮，什么疲惫都飞走了。
“我又一晚上没睡着，太难受了。”秋娘握着她的手，哀求道：“你之前给我吃的是什么？再给我一些。”
董池鱼：“你进来我给你拿。”
秋娘道：“你房里有男人，我不方便进。”
董池鱼骗她：“少爷早起已经出去练剑了，屋里就我一人。”
秋娘这才跟她进了屋，等着门关上，上的锁，故渊从里屋走了出来。
“你！骗我做什么！”秋娘慌乱。
“就是跟你说话，他有话跟你说。”董池鱼一抬头，示意故渊有话说。
秋娘看他，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是想要行苟且之事？她立刻扭开头：“我可不是什么轻浮的女子。”
故渊直截了当：“你不是萧家人。”
“……”秋娘大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故渊：“你也没有见过王家的公子，你的那套说辞应该是听人说的。再想想，是桂花还是梨花？”
秋娘豁然开朗，好像是梨花。
故渊步步紧逼：“假如我把你根本就不是南边萧家人告诉黄庭南，他会怎么做？”
黄庭南最爱面子，爱惜她捧着她全因为她身上那个光环，若是他知道自己捧着的是个赝品，还不得把赝品砸了！
她捂着心口，抖了半天，下定决心道：“冤家，你想做什么我都随你，何必吓唬我呢。”
董池鱼一看，乐了。秋娘是以为故渊想捏着她的短处来睡她。
故渊说：“我要黄家内宅的账本，黄庭南为了捧你，让你在给他理账吧。”
大家族的账本非常重要，涉及到全府开支，每一项支出都能对应上一个人。那些被藏起来的赈灾粮肯定被放置在隐秘的地方，离官府衙门远，离黄家远，最好和他们沾不上边儿，但还要派人看着。只要看开支，就能把人揪出来，顺藤摸瓜找到地方。
秋娘迟疑，“你们要干什么？”
董池鱼凶神恶煞：“你该不会以为我昨天给你吃的药只是简简单单治疗的药物吧，那东西如果不吃解药会要了你的命。”
秋娘下定决心点头：“可以，但只此一次，如果你们下次还拿这事威胁我，我就跟你们鱼死网破。”
董池鱼：“一言为定。”
秋娘不敢再吃董池鱼的药，匆匆走了。
等她走了，董池鱼疑惑道：“你为什么知道秋娘在骗人，她根本不认识王家公子，难道……”
故渊静静等着她猜答案。
“难道这个王家嫡长子蠢笨如猪，长相如猴，漆黑如炭，根本就是个徒有虚名的废柴。”
“……”
“不，他生得非常英俊。”故渊倔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