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荒唐

吴繁书是金陵有名的贵女,自幼定亲刘洋,两家的婚事因为刘洋上头的兄姐陆续去世而耽搁,婚期一再延后,终于定好了今年八月初五完婚。

这件事情的大背景,是在秋季百姓颗粒无收的情况下达成的。世家的大收益主要来自于农田,他们受到不少的打击。

聘礼本来定的是河阳一百亩地,附带当地的佃农,然而金秋颗粒无,吴父自觉亏了,于是重新索要聘礼。

这一行径惹恼了刘家,刘彧当时在吃饭,直接把桌子掀了,米饭肉菜撒了一地,“爱嫁不嫁!他女儿和我儿子早就有了肌肤之亲,我们家不娶也不亏!”

这话一传出去,顿时闹的沸沸扬扬,吴繁书本来还有一些追求者,问讯全都退了,主要是不想成为别人嘴里议论的接盘对象。

吴父生气极了,质问女儿:“你就那般不知廉耻,与他婚前私通?!”

吴繁书被气得直哭:“女儿从未有过不守妇德之事,他们是在污蔑我,刘洋,好狠的心呀。”

她私下跑去质问刘洋为何要坏自己清楚。

刘洋拉着她说:“我也是没法子了,咱们两个的婚事一拖再拖,好不容易定下又往后延,我的同龄人都已经生儿育女了,我还要等你到什么时候?不如把后路断了,让你父亲把你嫁给我。”

吴繁书心里是偏向刘洋的,一直恼怒父亲将聘礼的价格提高,于是只哭着不说话。

刘洋把她带到了附近一个房子,成就了好事,同时派人通知吴父捉奸,就是要捉奸在床,让对方捏着鼻子认了。

吴父赶来后,气的提刀要砍刘洋,吴繁书抱住父亲的腰直哭。

刘洋得意洋洋地拱手:“岳父大人都是一家人,何必刀剑相向呢?”

“闭嘴,谁是你的岳父!”吴父怒气冲冲地拎着吴繁书回了家。

刘洋神清气爽以为可以就此抱得美人归。

万万没想到,吴父突然休妻,直言妻子犯了七出之条,与人通奸,并生下了吴繁书。

他休妻娶女,一时间整个金陵都哗然了。

“事情就是这样。”王幼说的意犹未尽,这个故事可谓是一波三折,结局让人难以想到目瞪口呆。

董池鱼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试探性地问:“这个事情大概什么?你是如何得知的,这其中是不是有添油加醋的地方?”

王幼说:“反正结局是固定的,吴忠已经娶了吴繁书,并且把吴繁书的姓改成了她娘的姓,应该称呼她为赵繁书了。”

董池鱼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就算女儿不是亲生的,那吴忠这个行为也是够让人惊骇的。

王幼想了想,说:“我还听吴忠的儿媳妇说,他妻子被他打的遍体鳞伤,被逼着说自个儿通奸,跟姧夫生下的女儿,完全就是屈打成招。”

董池鱼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他看上了亲女儿,用这种法子霸占女儿?”

“很有可能,我同他喝过几次酒,听他酒后夸耀女儿生得漂亮,一直可惜是亲生的女儿,将来不知道便宜谁。”王灼大摇大摆地从外边进。

董池鱼震惊:“禽兽原来都喜欢跟禽兽一起玩。”

王灼笑盈盈地看着她:“骂人骂的这么直白,缺少点情趣。”

王幼起身行礼叫了声兄长,王灼视若无睹。

董池鱼冷哼一声:“骂人要什么情趣,都是你们这帮人太无聊了,什么都讲究,就是不讲究做人。”

王灼随意地坐下:“又不是我要娶自己的女儿,我也没有女儿。”

他的通房妾室很多,连妻子都娶了好几任,却只有孤零零的一根独苗,还是最近才生下来的,尚未长大。

王幼不像方才那般爱说话了,沉默的低垂着眼帘。

董池鱼讨厌这种压抑的氛围,最讨厌主要元凶,“你来做什么?”

王灼满不在意地说:“来找人,阿溧突然不见踪影了,我以为他来找你了。”

董池鱼思绪一飘,想到了前天晚上,两人恩爱一番,躺下入睡时,依稀听见他说我出去一趟,她以为人去拉屎了,翻了个身也没回应,结果人天亮了也没回来,我旁边一摸床是凉的。

所以他出去一趟,是出远门?

哎呀,真是没有已婚男人的自觉,出远门这种事情,应该要向媳妇打一个长长的报告,哪能随便说一句呢?

她说:“没有,我这两天都没见着他。”

王灼:“兴许是去哪儿鬼混了吧,男人都这个样子的,正所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董池鱼冷笑道:“你自己是这个样子,想要拉着别人和你一起沉淪,就说这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话,其实只有你黑,你喜欢把人说成黑的。”

王灼浅浅一笑:“相信男人的女人一般下场都很惨,比如我的婶娘。”

董池鱼身子往后一靠,姿态轻松:“我以为事到如今,再也不会有人把我和我婆婆相比较呢。这世上只有一个董池鱼,不容任何人欺负的董池鱼,没有白绫可以绕在我的脖子上。”

王灼鼓掌大笑:“好好好,你最厉害了。”

董池鱼骄傲:“那是当然的。”

王灼接着吹了一通彩虹屁。

董池鱼警惕:“你要干什么?”

王灼把一份帖子扔到桌上,“你这么厉害,我想请你帮个忙。吴忠娶吴繁书,这是婚礼的请帖,男人不方便靠近后宅,所以只能拜托你给吴繁书带话,让她想法子在半个月后前往南明寺烧香,刘洋在那儿接应她,要把她带走。”

王幼意外:“兄长不是和刘洋的关系很糟糕吗?为什么要帮他?”

王灼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幼,“凡事不能看表面。”

表面上,他作为兄长很讨厌妹妹。

王幼轻声说:“兄长其实和他关系很好。”

兄长其实并不讨厌妹妹。

王灼把玩着手腕上的串珠说:“是我并非在帮他,他一旦要带走吴繁书,势必会惹恼吴忠,吴忠手握南国三分之一的水军,刘洋前路必然坎坷。我这是在害他。”

王幼沉默了。

董池鱼捡起来请帖看了看,又扔回了桌上,“为什么是我去?你身边的女人可不少。”

“有资格前去的不多,王幼是一个,我的小娘子是一个。我的小娘子年纪小,见识浅薄,不成气候,叫她办这种事,她哆里哆嗦等把咱们都出卖了。”王灼摇头:“我的妻子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董池鱼:“还不是你克妻。”

王灼笑:“不一定是克妻,她们也可能是我杀的。”

疯子,不是疯子都说不出来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