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到两年之中已经发生两起随王娶亲不成反办丧事的事故,这第三次娶亲的第二日随王又被人追杀至重伤逃走,一连三天下落不明的恐怖袭击事件,全盛凌城上至皇室下至劳力老百姓都以此为谈资。
“想来这随王是真的克妻。你说说,眼下好不容易有个愿意嫁了的,成亲第二天遇刺,弄得双双重伤逃难。所以说,随王戾气太重,女人一旦近身,必将遭遇杀身之祸。”
老百姓这么传。
“分明就是随命硬,还有上天庇佑,待将来时机成熟,必将据人间为己,称王称霸。”
某些不嫌事大的各方势这么说。
此消息被有心人传到皇上耳朵里,这下好了,皇上大怒,抓了几个嚼舌根的人杀鸡儆猴,还加派兵力寻找失踪的随王及随王妃。
至于其他一些与随王对立的势力,倒是收得紧,没让靳豹查到什么。
听完盛凌城里这些乱七入糟的事,马车里仍是安静的。宋流涧手里始终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翻一页,到底看没看徐月华也不知道。只是他不说话,她也不想说话。毕竟事情得由他来作主。她只是观众,实在忍不住了再说一两三句也不迟。
靳豹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头,一会儿又松开,眼看就要上回盛凌城的官道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发现,可主子惜字如金,愣是没给明示。
连徐月华都有些替靳豹着急,侍候这么一个主子也真是为难了这小青年。
又过了一会儿,尊贵的王爷终于把书合上,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偏头看一眼满额头汗珠的徐月华。
“浴室的淋浴设计不错,如果有时间给府里也做一个。”
他顺便把手帕递到她面前。
“就算你是王爷,下订单我也是要收费的!不过呢可以给你一个亲情价,八点八八折!”
徐月华笑着回应。她没有带手帕的习惯,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总好过在两个大男人面前扯袖子。
她一边接着擦汗,一面替靳豹问道:“对了未珣,咱们之前放出的消息是重伤逃走,可这会儿好端端的回来了,被人发现会不会惹什么麻烦?”
宋流涧轻轻一笑,又把水壶递给她。
“谁又会知道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我究竟伤没伤与别人有什么干系?”
或许是从他手上接过的东西或次数太多了,徐月华动作自然的接过水壶,灌了一口水便连忙点头。
“这样也好。其实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假装。反正也不是咱们亲口对人说受伤的事。我倒觉得不如直接回答说这几天一直被追杀,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摆脱追杀,回城面圣。还能博得老百姓的同情。”
靳豹愣了,和主子一样目光都盯在徐月华身上。
“我脸上有东西吗?”她摸了摸脸表示不解。
宋流涧举起刚从她手里拿过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喝完才惊觉这水壶徐月华前一刻用过,一时有些尴尬,偏头看靳豹,“那就按王妃的意思去做。”
他又朝外面喊话,“小启,把鸡血扔了。”
赶车的少年应了一声,片刻后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挺远的。
徐月华回过神来,白了一眼宋流涧,滴咕道:“假装正人君子,其实奸计早都想好了。”
宋流涧和靳豹都听到了。宋流涧慢慢的盖上水壶,而靳豹竟然发觉主子眼里有一丝笑意,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家冷酷的王爷,除了对上官小姐留有余地,他再没有看过他对第二个女人温柔。还笑了!
反常必有因!
估摸着王爷对王妃动了心思。所以他这会儿处境十分尴尬,想跳车!
“王爷,我去开路。您和王妃慢慢聊!”
一阵风似的,徐月华就觉得一个黑影从车门飞出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怎么了?那么突然!”
宋流涧别过头,“大概,抽疯!”
徐月华:“……”
头条头条,宋流涧幽了个默,这是沦丧的道德温化,还是泯灭的人性回转?
徐月华挑起小窗帘子往外看,嘴角留着笑意,呵呵,这山间风景还真是不错哟!
半个时辰后,马车就来到了盛凌城的东大门。可以看出守城的人数有所增加,且进出都有搜查,不用猜也是因为四日前那件事引起的。
靳豹让小启停下车,他立刻向迎上来的城门卫统领放话,“王爷和王妃回来了,还请周统领行个方便,让王爷和王妃尽快回府。”
周统领简直不敢相信,随王和王妃就这么回来了。
“靳护卫,马车里真是随王与随王妃?他们可有受伤?”
没等靳豹回话,车帘被宋流涧挑起来一半,冷漠的目光盯在周统领身上。
“王妃受惊过度,需要立刻医治。周领统,你只管进宫报信即可。”
靳豹回头看一眼主子,不由得替主子捏一把冷汗,在王妃的身边说王妃有病,他不怕王妃露个头就揭穿他的谎言?
而徐月华却是这么想的,哟呵,宋流涧你这嘴够毒的,你怕是典型的人傻钱多。也好,淋浴设计得翻倍收费才行,否则怎么对得起我这“病”。
门口,周统领已经亲眼目堵了随王的独特风采,立刻把搜查撤消,所有侍卫分成两排站好,给马车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坐在马车里的徐月华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随王的荫庇竟如此强大。
只可惜,她志不在官场。也没有要参与政权争夺的打算。帮不了他。
马车刚回到随王府,宫里的人后脚就跟来了。一批是来自皇上的慰问,另一批是来自惠贵妃的担心。
因为进城时已经说了随王妃受惊过度不宜见人,宋流涧就早早把两拔人都打发了。还特意交待惠贵妃的人,让他母妃不必太挂心,等王妃的身体好些,他们一起进宫补礼!
徐月华有些坐立不安,把哭了四天,眼睛肿得像包子似的沫沫灌了一大碗蒙汗药后扔到房里睡觉,还让人好好守着,她在还没摘去喜字的新房里终于想明白了。
“宋流涧,你竟敢拿我替你挡事儿?”
她要以罢工来反抗他,淋浴这么方便的设计给他做太浪费!
“小子,明明说好各过各的互不相干,仅限于人前配合秀恩爱这一项。你倒好,这么快就利用我。打破游戏规则可就不好玩喽。”
宋流涧适时的出现在房门口,显然,徐月华的话被她听到了。
索性她也不装了,在她进门后直接伸手上前。
“月华,你这是?”
“手心朝上只有一个意思,要钱!”
“要钱?”宋流涧不解,“我何时欠的债?”
“在你说我受惊过度的时候。”徐月华哼笑,“咱们之前可是有言在先,我还以为你是个守规矩的人,没想到这才过几天你就打扰了我的生活。所以,你得赔偿违约金和我的精神损失费。”
宋流涧沉默了一会儿,冲徐月华笑道:“理由很弃分,我认。”
她晃了一下手,等着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