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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苏慎的声音有些奇怪,容伯借着廊下微弱的灯光看了苏慎一眼,见苏慎鼻头有些红,神情落寞,眼里便生出些疼惜来。
“孩子,不要管外面那些传言,回到北辰王府就仿佛回家了一样。”
家这个字眼对于苏慎来说,遥远而陌生,她愣怔了片刻,看着容伯沟壑纵横的脸庞,生出些亲切来。
“容伯,我没事。”苏慎温声道。
不想让老人家担心,苏慎强打起精神。
“我累了,先回房歇息了,时候不早了,容伯你们也早些歇息吧。”
说完这句话,苏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容伯看着苏慎纤细的背影,脑海里浮出另一道纤弱的背影,朝厨房走去。
夜里,苏慎怎么也睡不着,君凌霄的话在脑海里回荡,她是苏染,货真价实的辰国镇国将军府嫡长女。
镇国将军府只有一个嫡女,君凌霄爱的也是镇国将军府嫡长女,可是为何她对君凌霄所说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究竟是君凌霄记忆出现了混乱,还是她忘记了什么?
那道模糊的人影再次出现了,这一次背影比之前都清晰了许多,看背影苏慎觉着无比熟悉,脑海里的人影逐渐和君凌霄重合在一起。
头疼欲裂,不能再想了,苏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她如今要做的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复仇!
“苏太傅,你还没睡吧?”门外响起容伯苍老的声音。
这都半夜了,容伯这时候来有什么事呢?这般想着,苏慎便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容伯,什么事儿?”
看见容伯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苏慎眼眶一热。
“容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容伯将小米粥端到桌上放着,在衣襟上搓了搓手,缓缓说道。
“下午看苏太傅神情恍惚,面色疲惫,想必没吃什么东西,老奴便熬了一些小米粥,天气凉了,晚上喝点热粥暖和。”
看着容伯慈祥的眉眼,苏慎心下涌出一股暖流,温声道。
“容伯,不用这么麻烦的,你吩咐一声,让下人去做就行了。”
此时已经进入容国深秋,夜里的温度可不低,容伯一双手冻的通红,他温和道。
“下人们都睡了,老奴知道苏太傅心软,是绝对不会麻烦下人的,便自作主张给苏太傅煮好了端来。”
想起之前君玉辰说起过容伯,似乎是有一年南方闹水患,他只身逃亡来的,便问道。
“容伯,我记得你的家在南方吧,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她想着,若是容伯家里还有人,她可以派人去接来皇城,也好让容伯一家团聚。
听了苏慎的话,容伯沉默良久,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了浓浓的鼻音。
“都死了,那年南方闹水患,他们都没能坚持到皇城,就我一个人活着来了皇城,小王爷善良,便将我一直留在王府,我也有一个安身之所,可怜我那小女儿,若是还活着,也和苏太傅一般大了。”
原来当年从水患中活下来的只有容伯一人,苏慎生出同病相怜的凄楚感,难怪容伯第一次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复杂,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容伯,往事已矣,你若是不嫌弃,便将我当成女儿吧,若是此番我能平安回来,我替你养老送终。”
她父母命丧于辰国皇室之手,如今容伯将她当女儿待,她便也将容伯当老父亲相待。
话音才落,容伯便双膝跪地,连声说道。
“不敢当,苏太傅乃是朝堂命官,又得小王爷亲昧,我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老奴,有何能耐让苏太傅为我的女儿。”
将容伯扶起来,苏慎温声道。
“容伯,快起来,人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容伯带我如女儿,我便是容伯的女儿。”
年过花甲的老人老泪纵横,握着苏慎的手说不出话来,将容伯送回房间之后,苏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苏慎还像往常一样去早朝,楚家和柳家相继倒台后,苏太傅顺位站到了群臣之首,身为皇子太傅,她的权力地位乃是朝中最高的。
朝臣面上不说,其实私下里多次议论容国皇朝第一权臣怎能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的其貌不扬的女人。
于是在朝堂上,众位朝臣便有意无意疏远苏慎了,君凌霄还没来,朝臣便三五成群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苏慎听到。
“有的人不过是仗着皇子喜欢,便走了捷径,坐到了我等头上,论其自身实力,大概不值一提。”
“就是啊,一介女流也配称群臣之首,恐怕九州大陆其他国家都要笑掉大牙了。”
“人家运气好,刚好瞅准了咱们陛下要对付楚戾臣那个奸臣的时机,楚戾臣和柳阁老一走,这唯一的皇子太傅自然就是朝中最大了。”
这些阴阳怪气的议论落在苏慎耳中,苏慎面不改色,她并不在乎朝臣的议论,她来容国不为做官,只为保护和培养君玉辰。
只是这些平日里冠冕堂皇,满口之乎者也的朝中大臣竟然也有这般嘴碎的一面,委实让她意外。
众大臣见苏慎不为所动,有人便以为苏慎是怕了他们,踱步来到苏慎面前,正要说话,一直站在一旁的靖王跨步到苏慎面前。
“这位大人,如今是早朝,虽然陛下还不没来,也容不得你等将朝堂当成菜市场。”
靖王乃是皇族,皇帝对靖王的重视众所周知,众人不敢在靖王面前放肆,那前来挑衅的人连忙恭敬了神色,低声道。
“靖王教训的是,是臣下逾矩了。”
喝退了那人,君炎溪冲苏慎挑起一边眉毛,露出宽慰的笑意。
因着昨日发生的事,苏慎无心与他周旋,露出个冷漠疏离的笑。
见着苏慎这般客气,君炎溪正要提醒她不必客气,君凌霄已经到了。
近日南方水患再次出现,南方灾民无数,也有好几拨按捺不住的老百姓趁机揭竿而起,地方官员快要镇压不住了,急需朝堂派出钦差大臣前去安抚民心。
“诸位爱卿,谁去南方赈灾?”君凌霄视线在朝中大臣身上扫过。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吃苦受累不说,那些多时处于灾荒之中的老百姓大多有仇富心理,钦差大臣做的不好可能会命丧他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