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3章:回返中都,面见太后

第2363章:回返中都,面见太后

酒过三巡,纥石烈志宁笑道,“我做过许多事情,最不后悔的,便是当年助你们二人成婚!”

沈堂笑道,“当初若非是叔父,小侄和玥儿可是无法成行,您这个媒人,是跑不掉了。”

几人闲叙玩笑,宋金之前是敌对不假,可当年沈堂往北地,纥石烈志宁却是对他不错,而且,后来双方多次联手用兵,关系却是莫逆。

待到桌上仅剩下残羹,沈堂又给纥石烈志宁斟了一盏酒,而后主动开口说到,“之前我接到卞喜传书,所以叔父的来意我已经知晓。”

纥石烈志宁握着酒盏的手一僵,目光下意识的朝着沈堂看过去,只听沈堂说到,“想当年,我携妻妾往北地,在开封与先太子相见!”

“先太子之气度、胸襟让小侄尤为敬佩!后得知先太子薨,小侄还尤为悲戚,只可惜天妒英才!”

“叔父,若是将来册封幼主位辽王,承继宗庙,子孙袭之可好?”

“真的?”纥石烈志宁神色一颤,直接抓住沈堂的手掌,能够如此,已经是他最大的期望。

“叔父亲来,又有玥儿当面,而且,虽是南北两国,可先帝对我之恩却不敢忘。”沈堂郑重的说到。

纥石烈志宁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口酒饮下,起身朝着沈堂跪拜,“臣代先帝、先太子、幼主,谢过赵王恩情。”

相比而言,他宁愿让幼主落到沈堂手中,沈堂正直壮年,不会对幼主有什么忌惮,至少可以保的一声富贵,而且有完颜昊父女的颜面,一个无权无势的幼主,沈堂也能容得下。可若是幼主落到其他皇子手中,绝对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叔父快快请起!”

沈堂起身将他扶起来,而后说到,“叔父之心我自然知晓,宋金为敌对,两国征伐我不会罢手,可人非草木、我沈堂也非无情之人,叔父远赴千里亲来,小侄如何能不让叔父安心。”

“叔父这一路也累了,便在府上好好歇着吧,明日我便遣快马给岳父与卞喜传信,让他们出兵扫平完颜允中,而后北上与徒单叔父合兵,北击石抹氏。”

回到客房,纥石烈志宁呆愣半晌,陡然朝着北方伏地拜到,“老臣,有负先帝圣恩啊……”……

沈堂勉强留了纥石烈志宁一日,随后他便是告辞北归,沈堂给了他体面,他也要将剩下的事情做完才行。

一路疾行,总算是回到中都府!

卞喜、完颜昊二人,已经率主力兵马兵出西北,去找完颜允中了。

他并没有前往与二人相见,而是直奔皇城。

他的归来,让满朝文武尽皆惊愕,之前给他和徒单克宁下令调兵,二人竟然没有回话,任凭朝廷如何催促也没有一兵一卒回来,只有徒单克宁上书,说是北地战事正急,兵力甚寡,不能调兵回返中都府。

甚至,不少朝中大臣都觉得,这哥俩已经生了异心,否则,怎么会‘拥兵自重’,不听朝廷诏令?

只是现在朝廷手中几乎没有一兵一卒了,别说这哥俩有了异心,就算是骂他们祖宗八代,他们也只能在皇城中小声骂回去,乱局之中,谁手中握着刀谁说话硬气,这时候官儿大官儿小,根本没什么意义!你就是当朝一品,脑袋也绝不会比别人的硬多少。

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纥石烈志宁直接入宫请见太后与幼主。

徒单太后并未拒绝,而是在宫中召见了他。

“将军不应该在北地将兵么?之前朝廷诏令,将军一直并未回禀,如今将军回返中都府,所为何事?”徒单太后也心中诧异,毕竟,若是造反,也不可能不带一兵一卒就来吧?

“请太后屏退左右,臣有密奏!”

“这……左右尽皆退下,没有本宫之命,任何人不得入殿!”

周围的内侍和侍女一个个退下,只剩下纱帐之后的太后和熟睡的小皇帝。

“将军可以说了。”

纥石烈志宁深吸一口气,而后说到,“此前,臣刚刚从开封归来。”

刷!

纱帐后,徒单太后脸色剧变、豁然起身,“开封?”

“不错!”

徒单太后有些狼狈的跌坐在软塌上,不过,没多久她便是苦笑一声,神色恢复了正常,现在朝廷距离崩塌也只剩下一线之隔,别人怎么干,谁会看她这个太后和皇帝的脸色?甚至,就算满朝文武投降她也绝不会有半点奇怪。

因为,结局已经注定了,只是早一些晚一些罢了。

甚至于,现如今这满朝文武,有多少与西京、北地甚至南方暗通曲款的?她不知道么?可知道又能怎样?杀几个又能如何?她现在只不过是履行大金国太后最后的责任罢了。

待到城破,有死而已!与其在那些皇子手中受辱,不如一死去见先太子和先帝。

“将军是来跟本宫炫耀的?亦或者,是要归降南国?既如此,本宫也无能拦阻,本宫已经决定,与皇帝死守皇城,待到城破,便是本宫与皇帝驾崩之日,所以,也不能给将军什么助力,只能祝将军前程远大、封王拜相!”

纥石烈志宁没有接话,而是沉声说道,“陛下为先帝之后,先太子嫡系血脉,哪怕国破也当保全。”

“臣往开封,与赵王面谈!赵王允诺,陛下退位封辽王、继承宗室、子孙袭之。”

“啪!”

徒单太后一拍案几,厉声喝到,“你让陛下献国乞降?以此来换取你的高官厚禄吗?”

“老臣不会降!”纥石烈志宁一字一顿的说到。

徒单太后神色一滞,“大金国可破,却没有献国乞降之帝王。”

“太后,国可破,先太子嫡系血脉不能断啊。”

一句话,让徒单氏脸色彻底僵住,她转过头,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儿子!

他刚刚四岁半,难道自己便要将他扼杀么?这个沉重的帝国压在他的身上,本就是不公平的啊,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是她怀胎十月,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子嗣。

是皇室的尊严重要,还是儿子的命重要,显然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