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Gt慕孟珏慢慢靠近楼氏,担忧地问,“娘,火势这么大,人真的能救出来吗?”
一直未说话的桂嬷嬷终于开口了,她对着火海的脸上映照着狰狞的笑,“大少爷放心,老奴亲眼看着我那远房侄子和牛大进了梅园,这回慕灵犀必死无疑!”
慕孟珏不知道这些事,害怕地看着桂嬷嬷,“是你派人放的火?那两人要是供出咱们怎么办?”
楼氏瞥了一桂嬷嬷,安抚儿子,“死人怎么会说话呢,娘会犯那样的错误?”
慕樱大惊,“娘,你给他们下毒了?”
楼氏拧了女儿手臂一下,“小点声,是桂嬷嬷下的手。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咱们从前都低估了那小崽子,吃了不小的亏,这一次必须谨慎。”
慕孟珏双拳对击,发狠道,“娘说得对,只要他能死,多死两个奴才又算什么。等事情成了,我就到祖父面前磕头认错,没有小崽子的添油加醋,祖父定能放我出来。”
慕铮见他们在嘀嘀咕咕,由人搀扶来到近前,“你们在说什么?”
楼氏忙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嘴脸,眼泪也是瞬间扑簌簌地往下落,“没说什么,儿媳是怪自己,如果先前不说错话让父亲伤心,撤了我主母的权限,火光四起时我便能安排人救火了。府里的这些个下人,一个个就似木头疙瘩一般,这样大的事情发生了,还要主子下令才知道救火。可怜了灵犀小小年纪,这要是真的出事了,叫他娘亲知道了岂不是要疼死。”
慕铮一时沉默在当地,手捂住心口,这里的痛,一如当年看到儿子冷冰冰的尸体,痛彻心扉!
“住口!”
慕铮一口气提不起来,再次向后倒去,要不是有人搀扶住,怕是直接摔倒在地。
他心中有一种不安,府上的坏事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从前只以为是小孙子在挑事,心中责怪他不懂事,不晓得让他安心,所以没有给那孩子过多的关照,以至于明知道他住的院落偏僻破旧,也没有想过给他换一所.
他不提,他便不问。
现在他后悔了,好似一切都晚了。
“灵犀!”
下人一盆接一盆地向清凉院泼水,大火终于有落下去的势头,福伯一身黑灰地跑回来,擦了一脸跑出的汗水。
看到伯爷萎顿的神情,心下一骇,“伯爷,你可要挺住啊,现在还没见到小公子的尸首,人未必就出事了,您可不能先病倒啊!”
慕铮用力握住管家的手,语气里皆是悔意,“福伯,你说是不是我这个祖父太狠心了,平日对那孩子的关照太少,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才叫他离开我的?”
福伯见老伯爷如此焦虑,怕他挺住,可他何尝不心痛,心里念着那孩子的好,也是忍不住一阵落泪。
“伯爷只是太忙了,您是他的亲祖父,小少爷怎么会怪你,日后您再对他更好一些就是了。”
大火渐渐小了,有下人往自己身上淋了水,冲进半坍塌的院落里寻人。
慕铮瞪着略有浑浊的眼睛,眼中带着期望,“真的还有机会吗?”
管家很想说实话,可看到伯爷如此神情,到嘴的话又压了下去,刚想劝,便发现老伯爷神情不对,刚刚死寂的眼里怎么忽然迸发出光来了?
他回身,便看到火光中走出一人,那人小小的身子,身后黑红交错的背影下,似一道涅槃的凤凰,羽化归来。
“小公子?”
慕铮慢慢站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是灵犀?”
慕樱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晃动着脑袋不相信慕灵犀还活着。
慕孟珏大喊,“娘,你不是说他必死无疑吗?”
楼氏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巴,见老伯爷果然看过来,她讪讪地解释,“珏儿只是太担心弟弟,怕他真的出事了。”
可是她脸上的骇然比谁都重,心中一万个不相信,“这个狼崽子,这么大的火都烧不死他,怎么可能?”
慕灵犀一步步走到慕铮面前,看到老人脸上的泪水,心中一酸跪了下去,“不孝孙儿让祖父担心了。”
福伯也是忙擦了眼角的泪,一脸释然。
慕铮将人扶起,四下打量检查一遍,除了脸上沾了一脸灰,半点伤也没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灵犀指着从身后走出的五人,“是大武救了孙儿。”
“他是?”
“大武是拓跋公子今日才送给孙儿的侍卫,他发现清凉院起火时,孙儿已经睡下并被浓烟呛晕了过去。嬷嬷与小舞伺候着孙儿穿好衣物,再往出跑时火已经来不及救下,他们带我跑进梅园深处,因着孙儿一直昏迷才没有及时出来禀告平安,还请祖父恕罪!”
慕铮一脸后怕地拍着他,“恕什么罪,能平安无事祖父就要烧高香了。”
他心有余悸,到现在都在后怕,嘴里又念叨,“对对对,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祖父要带着你去福禄寺烧香才成。”
随后他看了一眼高大魁梧的大武,夸赞道,“你有功了,福伯,记得好好赏他。”
然后拉着慕灵犀往前院走,“回头,祖父带着你,要好好谢谢拓跋公子,没有他,祖父怕是又要尝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了。”
慕灵犀为难道,“拓跋公子为人冷傲,给我送大小武也是为了还之前的人情,祖父要谢他未必领情,孙儿觉得还是不必打扰得好,免得以为我们想攀龙富贵。”
慕铮想想,“你说得也有道理。”
慕灵犀又道,“孙儿还有一事要劳烦祖父,虽然不想祖父操心,可我的院子现在全毁了,一众下人都无处安住,嬷嬷和阿槟几人还好,大武小舞可是拓跋公子送来的人,不能怠慢,祖父看看安顿他们住何处可好?”
慕灵犀故意将大武小舞的身份说得不同一些,这样也是为了压制楼氏,最好别乱来。
楼氏呕血于今日没弄死慕灵犀,又听到他与老爷子的对话,一下子如绿豆发芽,冒出无个想法。
“拓跋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她打探了那么久,天水郡并没有这么一号人。还有,这对兄妹是什么时候进的府,为什么她一无所知。更让她坐立不安的是赵贵和牛大是否被发现了,为什么这么大的火,他们俩的尸首也没发现?”
她心中七上八下装了满满的事,老爷子一句话,差点没让她呕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