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提到打打杀杀就来了兴致,他嘚瑟道,“小少爷见过的世面少,不晓得这江湖是有杀手组织的,有时候只需要二十两银子就能买人一条命,而且这些组织口碑极好,就算事情败露了,也绝对不会供出买主。”
慕灵犀不想买凶杀人,她恨的是找不到楼氏的错处,不能让她跪地求饶,让她匍匐在自己面前悔恨她干过的错事。
这种人,一刀杀了怎么能解她十六年的恨,怎么对得起娘亲两世受过的苦和背负的罪名。
大武还以为小主子怕事情败露损毁她的名誉,继续提议道,“老伯爷不是称要带您烧香祈福吗,咱们就雇佣一些人假装刺客,路上伏击咱们的车,来个苦肉计,您那院子才意外失火,再出现杀手,这一次伯爷定会想到是有人一而再的想要您的命。”
慕灵犀心下意动,随后又摇了摇头。
“时机还不到,我现在身上用的每一分钱,祖父都能查到去处,咱们比不得楼姨娘这些年有自己的积蓄,想雇佣杀人,还要有自己的暗收入才行。”
大武想了想也是那么个道理,小主子拿着伯爷的令牌用钱,当真是每一文都能查出去处。
“有黑色收入?这个太难了。”
如果他会赚钱,就不至于和妹妹街头卖身为父亲治病了。
慕灵犀也头疼手上无钱这事,“置办自己的产业这事不能急,雇佣杀手一事不成,我倒是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就在刚刚,她灵光乍现忽然想到了一个让楼氏能呕血一辈子的事。
她心情大好,脸上的阴霾消失,嘴角再次挂起淡淡的笑,心中思忖,“楼氏,让你一直盯着我,我疲于防备还怎么成长,是时候给你找一个宿敌了。”
慕灵犀将心事埋在心底,换上一副童真的笑脸,一步三跳地冲进怡鹤堂。
“祖父,祖父灵犀回来了。”
慕铮才将下人散了,他在调查清凉院失火一事,什么打翻了烛台,什么意外失火他半点不信。
先前马车之事就让他心生怀疑,可是一切都像似离府的安家人做的,查无对证,这事还没有查出个子午卯酉,府上又失火,叫他怎么不恼。
让他气怒的是什么都查不出,好似一切都那般巧合。
正要问福伯,那两个离府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慕灵犀便冲了进来。
“祖父,灵犀给你带了大姐亲手做的肉包子,酸菜馅的好吃的流油哦!”
慕铮现在看到灵犀便心情好,天晓得昨日吴大人请他吃酒,对他千恩万谢,又晓得两家孩子都成了徐大学士的弟子,五皇子的伴读,他是怎样的高兴。
差一点连夜去雁荡山给祖坟烧香磕头了,要不是福伯拦着他夜路不安全,就追去稻田村将人接回来了。
一想到灵犀,他便去了梅园走走,让福伯发现清凉院竟然有火油淋着的痕迹,这让他怎么不恼怒。
老人看到孩子天真的笑脸,将心中气闷收了,接过她手中的包子爱怜地抓起她的手摸了摸。
“恩,还好,热着,路远可不能受了寒。”
慕灵犀点头,随后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表情,“祖父,灵犀昨日拿着您的令牌花了好多钱,您不会怪灵犀大手大脚吧?”
“花了多少?”
慕灵犀掰着手指算了算,“好像是七百一十三两又四钱。”
慕铮当下倒抽一口气,这孩子也太大手大脚了,看到慕灵犀一副小兔惊恐的表情,将不舍压下道,“无事,有些钱当花便花了,只要不是学坏乱用,祖父便不会怪你。”
慕灵犀忽闪着纯真的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祖父对灵犀真好,好似去年生辰许的愿都灵验了呢!”
慕铮好笑问她,“灵犀生辰许的什么愿?”
他忽然好似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孩子是哪日生的他还不晓得,这个祖父做得确实失职。
慕灵犀可不记得六岁生辰许过什么愿,她煞有介事地胡诌,“灵犀许的愿望就是想看到祖父对灵犀笑,可那个时候灵犀根本不认得祖父,觉得这个愿望不能成真,便又许了一个,是希望一家人能一起过大年,一同守岁为灵犀过生辰。”
“哦,灵犀的生辰难不成是大年夜那日?”
慕灵犀点头,“恩,灵犀的生辰是不是很好,每一次过生辰当夜,全庄上的人都会为我放炮竹,饶是娘亲没有钱给灵犀买炮竹,我只需要坐在家门前,就能听到远近的炮竹声,灵犀就当过生辰了。”
慕铮心酸了,他的孙儿过生辰怎么可以这般落魄,今年说什么也要小孙孙燃放全城最大的烟花。
至于灵犀的愿望,他沉吟许久,全氏是弃妇,断然不能回府,接大孙女回府一同过个年,倒也是他这个做祖父可以应允的。
他没有说,打算到时候给灵犀一个惊喜。
慕灵犀见自己都这样说了,祖父也没有回应,心中失望之余求祖父接回二姐、三姐的话也未再提。
“祖父,今日小年,学堂放假,灵犀无聊想去找吴即玩,可以吗?”
找吴知府的小公子玩老爷子哪有不同意的,当下满口应承。
“去倒是可以,只是年底了祖父还有许多事要做,怕是不能陪你一同前往。”
慕灵犀连忙摆手,“不用,灵犀就是去玩,祖父要是去了吴大人还要坐陪,那样还要下拜帖,说不定今日就见不到小伙伴了。”
慕铮点头,让福伯备了礼品,慕灵犀满心欢喜地又出门了。
库房的邹仁是楼氏的人。
她虽被禁足,府中事务可一样都没有漏下过,福伯前脚拿了百年人参与两盒上等血燕让慕灵犀拿去做人情,人才走,她便知晓了。
才因珏儿哭闹再不去学堂一事焦头烂额,后又晓得老爷子如此重视那小崽子,只气得抹额都扯断了。
“岂有此理,再这样下去,小崽子就骑到我头上了,珏儿这个不争气的,就这样看着他弟弟比他优秀也不晓得上进。”
她吼着,又将手中的琉璃盏掷了出去,“一个个都是废物,讹了我全部红利连一个小崽子也除不掉,我要他有什么用?废物!”
她胸膛不住起伏,只觉得心中的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叫我哥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今日我定要见到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