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被救

他们现在是跟了慕灵犀,但也不能给前主子惹事。

拓跋颜在宫中是出了名的病弱,无权无势没有母妃倚靠,如果让人晓得他有自己的影卫,一经查起怕是连带主子在各地的庄子、铺子都会被有心人翻找出来。

二人眼中皆有晦涩,不该顾忌太多白白失去了机会。

曲水不甘心,他这一次留下本就没脸,再一次出来执行任务竟然又失利,他还从来没如此窝囊过。

“我要跟着他们,孤鸣不可能一直守着楼氏,待他们一走,咱们就下手。”

青山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失败。

二人一路盯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队人马卷着尘土从官道处行来。

孤鸣上前报备,“主子,咱们在前方探路,恰好遇到山匪行凶,救了一对母女,看那样子是官家女子,只是一个晕了一个摔坏了脑子,问不出家在何处。”

车帘被人挑开,露出一张十八九岁少年隽秀的面孔的公子。

拓跋宏端坐在马车内,看了一眼马背上一身是血的楼氏,又瞥了一眼一身污垢贵家小姐模样的慕樱,眼底有深深的嫌恶,偏说出的话让人如沐春风。

“受了这么重的伤坐在马背上怎么行,将人搀扶上车吧。”

孤鸣晓得他们主子有洁癖,如此说完全出于仁善。

当然,这份仁善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他知晓不戳破,应了一声,“给爷备马!”

拓跋宏由身边的小万子牵扶着出了马车,坐到一骑雪白无一丝杂毛的白马上,随后一马当先向商城方向而去。

青山蹙眉看着那车上的标识,写的是“戚”府的标识。

他眸子晦暗,拉着曲水道,“你盯着他们的去处,我得将今日发现之事告诉主子。”

戚是小姓,能让三皇子拓跋宏坐在戚府的马车内,怕是京都太师府来人了。

众人皆知,三皇子是戚太师长女女贤妃所生,半年前戚太师的女婿在蒙丹城打了胜仗,签订北晋与孛泥国签订十年朝贡契约,如今权势如日中天。

贤妃与贵妃争斗多年,连带的五皇子这个贵妃的养子也受那边人排挤,主子身体里的毒,贤妃也有疑点。

青山抄小路飞奔回城……

曲水一路跟到淮安伯府,直到重兵把守伯府四周他再无法寸近才悻悻离去。

慕樱掉下官道前,母亲被暗杀一事她是晓得的,孤鸣几次问她是哪府人,她只称头疼什么都记不起来,于是母女二人被安置在夏家的客院。

拓跋宏换了一身云锦月白长袍,重新整了发髻,这才带着人一身气质随和地出现在客院。

他如三月里的春风人才进房,慕樱似感受到有光一般照亮了整个卧房。

她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间晃神。

她心神久久不能平静,跳如擂鼓,不明白这天底下怎么还有能让人感受如此温暖的男人。

拓跋宏对于女子这种痴恋的眼神早就习以为常,他看了一眼面前还稚嫩的少女,露出惯用的迷人笑容。

“听侍卫称,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慕樱被他盯着,瞬间娇羞地垂下了头,竟不敢在他面前扯谎。

“我,我记得的。”

拓跋宏见她如此,低笑出声,“你不用怕,待你母亲身体好起来前大可放心住在这里,我给你们请城中最好的大夫,都不会有事的。”

慕樱再抬起头,眼中全是星星,亮亮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公子心真善。”

拓跋宏微笑点了下头,随后命人将收回来的东西放到一边,“这些是你们丢的东西吧,好多已经坏了,不过大多都在此,你看看可还缺什么,我再命人去寻。”

慕樱生来第一次对她的那些个首饰不感兴趣了,她好想面前的公子再多说几句话,再对她多笑几下。

拓跋宏见她看着自己发痴,心底升出一抹厌恶,面上却是勾了勾唇角,“你好好养着,夏府的人会照顾你。”

随后起身离开。

慕樱喊了一声,人停下来看她,她又不晓得说什么。

拓跋宏挑眉。

慕樱面上尴尬指了指那包金银,“我是想说,谢谢你。”

拓跋宏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假装不经意地掉落一块绢帕随后离去。

慕樱摔断了小腿,坐在上床行动不便,可她还是趁着房中无人,悄悄单腿蹦跳过去,将帕子拾起来。

她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是好闻的龙涎香。

小万子将慕樱所做的一切皆看到眼里,悄悄从窗前离开。

“如主子所料,这少女对您有那份心思。”

拓跋宏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褶皱道,“尽快问出她们的府邸,将人送走。”

这种肤浅只看外貌的女子是他拓跋宏最厌弃的。

*

絮柳巷小院。

姐妹三人一早回来,竟是又扑了一个空。

慕灵犀满心疑惑,娘现在对做绢花当真这般喜欢?

时间还早,干等着也不办法,于是她问了安嬷嬷母亲去了哪里,直接带着两个姐姐去了何记首饰铺子。

这家铺子开在不起眼的秀水街上,这条街地处偏僻,并不是做生意的好位置,唯一优势也就是在街头。

门面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店内的场景,姐妹三人进去时,守着铺子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

“公子、小姐可是要买首饰?”

何念娇热情打着招呼,看着三人的衣着打扮,她将店里最上等的饰品拿出来摆在柜台上。

“这是咱们的新货,绝对纯金打造,小姐们看着可喜欢?”

慕惠犀现在被琳琅阁的品味养刁了,对这些普通人带的钗环早没了兴趣。

她问,“今日可有一位三十来岁的贵妇人来铺子里学做绢花?”

何念娇听了露出一丝犹豫,最后点了点头,“你们问的那位夫人可姓全?”

“正是。”

“哦,她每日都会来,交了十两学费,现在正和家父在后宅学做绢花。”

慕灵犀一听,她娘竟然是在和一个男人学做绢花,心中生出一丝不舒服的异样感,她也说不清楚那丝异样是怎么回事,只道,“能带我们过去吗?我们是她的儿女,找母亲有要事。”

何念娇是不想的,她也不是里面那男人的女儿,两人不过是远房亲戚。

这人因为生活过不下去了,父亲见他可怜接到这边来做学徒,将来有了一门手艺也能安家。

结果这人才学会一点入门的皮毛,他们何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便派下人找了过来,声称只要她们肯帮忙,事成后便会给二百两银子做报酬。

而这个忙,就是让何念生想办法勾引住全氏,最好了将人生米煮成白饭。

何念生从前虽是读书人,可到四十岁了还是个童生,穷困早就将骨子里的傲气磨平了,外加全氏确实生得漂亮又有家产,这个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求之不得。

他又说服了师父,这才有了现在这出戏。

少女犹豫,她知道两人在后院单独相处怕这会进去人坏了必成的好事。

慕灵犀又道,“如你不放心铺子,我们姐妹自己进去寻,不必你引着。”

“哎,那怎么行。”

可惜,慕灵犀不给她拦着的机会,直接闯了进去。

慕灵犀一入后院就喊了一声,“母亲?”

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工作台,可四下无人,四圈房舍都开着,只对着一间正房门是关着的,慕灵犀心中狂跳,越发地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