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瑛看着义子脸上那份狡黠的笑,忍不住数落她,“你啊,小脑袋瓜里一天全是主意,也不知怎么长的,说给义父听听你想怎办?”
慕灵犀将事先带在身上的酒楼房契拿了出来。
“这间酒楼如今只有房契,我想求义父将这间酒楼的地契拟个文书出来,将这份产业拆分为二。”
吴即一直跟在慕灵犀身边,他觉得如果是自己遇到这事,怕是头皮想炸了,也想不出主意。
现在见义弟胸有成竹的求父亲再弄个地契出来,还是不解。
“你这样弄,就算酒楼折价一半,你还了他,你还是亏了一所酒楼呀!”
慕灵犀对着好友狡黠眨眨眼,“相信我,我不但让他占不到我便宜,我还要他狠狠吐上一口血。只是今日还要麻烦义母再带我去一个地方。”
……
慕灵犀再回府时,心下已经踏实,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拓跋颜夜半回来见到她还没睡,敲了敲房门。
“怎地还没睡,今日去吴府事情解决了?”
慕灵犀想冲他笑,想到这人毛病,没事就喜欢摸她脑袋,将脸上的笑收了。
“当日说好了,酒楼赚钱你我三七分成,过两日等着数银子。”
“哦?这么快就要见收益了?那我可要拭目以待,别不是灵犀将酒楼给卖了。”
慕灵犀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小瞧我,卖了还叫收益?那叫吃亏。”
二人笑闹着说了一会话,又谈论了白日里恩师留下的课业,各自歇下。
慕孟珏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他丢下《礼记》,狠狠地骂了一句。
“背背背,这玩意有什么用,我又不科考,真搞不懂一定要学这些晦涩难懂的东西干嘛。”
现在他每日去府学都要被人堵在门口暴揍一顿。
可他越是想熟记《礼记》,越是背诵的磕磕绊绊,阮明便一次次罚他绕府跑圈。
开学近十日,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上学堂挨罚、挨揍,回家继续背诵晦涩难懂又无法熟记的《礼记》。
墨宝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忍不住出主意,“大公子,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都十天过去了,您这书还是背不下来,依奴才看那些个陪您罚跑的人,也是故意背不下来,就是想着法子找您晦气。”
慕孟珏何尝没看出来这个问题,这些人就是故意的找他麻烦。
他是靠关系进去的,可他们都是自己考进去的,怎么可能一本《礼记》用十日还背不熟。
“那你叫我如何,祖父要是晓得我不去读书了,怕是真的要一脚把我踢到京城去。”他要是能舍得下慕府的一切,去京城当个纨绔也好,偏祖父的传承还没有学到,叫他能怎么办?
“原想着大舅舅能让祖父对我好点,结果就落得现在这个局面。”一点改变也没有,连娘的面都见不到了。
“要不咱们使些银子贿赂他们吧,反正也没几人了,那个最难搞定的姓付的都回去读书了,剩下的人再出来罚跑您就给他们银子,拿了钱总不至于还欺负咱吧?”
慕孟珏从床上坐起来,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每动一下都扯着疼,可疼着疼着似乎又习惯了,只是心下一口气难咽。
“他们打我,我还要给他们银子花?你脑子里灌黄汤了出这样的馊主意。”
他嘴上这样骂墨宝,心中难受更多一些。
他早就想拿银子平事了,可他没钱。
娘这一次受伤回来后,他感受到了亲情的重要性,将自己这些年的私房都给娘拿去开销了,还不是想着大姐那边要做三皇子侧妃了,让娘多请几个上得了台面的先生。
现在他的荷包比脸都干净。
墨宝被骂脑子灌黄汤,说不出的委屈,可他是奴才,还是得劝着。
“可谁能说他们没受别人指使,不然那几个学生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出了门就找您晦气,还不是欺负您成了习惯。”
慕孟珏无法,气恼地看了一眼墨文,“还没找到我舅舅吗?”
舅舅要是给他一个厉害的侍卫让他带在身边,像慕灵犀那样,他至于被天天欺负吗?
墨文道,“奴才已经给那边送信了,大将军只要回来就能来看您。”
慕孟珏无法,躺在床上郁闷,他手上的银钱都给娘了,那边日子不好过,他这边银钱都被祖母给收了,一个月就那么几十两零花,贿赂那些混蛋哪那么容易。
日子原以为会在绝望中度过,没想到大将军连夜便带人来看他了。
楼国庆赶回城已是戌时三刻,一连数日奔波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一切看似就是山匪所为,可惜官府先一步过去连匪巢都剿了。越是这般他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奈何查不出线索,当日有用的证人都被三皇子给灭了。
如今又收到外甥的求助,他将带在身边多年的阿木叫了进来。
“再耽搁两日我也得回京了,你日后跟在孟珏身边保护他,要做到我人在一般不得让他受半分委屈。”
他想了想,伤妹妹的人查不到,酒楼总要要回来,总不能一直让妹妹失望才是。
他想到哪就做到哪,才不管已经夜深,直接打马便到了忠勤伯府。
慕铮都躺下了,听到下人传大将军又来了,当即脑瓜仁子疼。
“没完没了了这是。”
王玥梅一边替他整理衣衫一边劝慰,“忍忍吧,一品将军,官职在那摆着,除了五皇子这商都谁还能大得过他去。”
她一边劝着,一边让下人给慕灵犀送信,她本能地想到小孙子足智多谋,有他在总是让人安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孩子那么小,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事得让他来听听。
大将军到了,慕孟珏第一个跑出来见他,看到舅舅的第一时间就哭了。
“舅舅。”
楼国庆也没想到,这才几日不在商都,这孩子竟是被打得整张脸都变成了猪头,简直都认不出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
慕孟珏上来就给他跪下了,“舅舅,您教教孩儿,怎么样能不让那些人再欺负我?他们根本不怕您的威名。”
楼国庆没想到徐大学士创办的府学竟然也有孩子霸凌一事,被欺负的还是他的外甥。
“他奶奶的,你被欺负成这样,慕铮那老头子就不管吗?”
“大将军说谁是老头子?这里可是慕府,莫要教得小辈说话无礼。”
慕铮杵着拐杖进来,一脸的怒容,任谁都睡下了又被惊扰起来,都会一脸的不爽。
他看到慕孟珏鼻涕眼泪的怂样,忍不住呵斥,“起来,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半点不要强,如果你像你弟弟那样能背下夫子留的所有课业,至于被打成这样吗?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