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愿!两情相愿!
这一句话在慕铮和慕孟珏心中都如落一道惊雷,炸得他俩恶心又愤怒。
慕孟珏原本为自己下的决定内疚,如今听到两情相愿的说辞竟是忍不住一阵泛呕!他恨透了徽友正这人,拂袖离开后问身侧的阿木。
“你去打听,徽友正关在哪了,我要你去弄死他。”
“大公子确定要这样做吗?此人怎么说也是从三品大员,连知府大人都无权问审于他要移交都察院,此时死了怕要查到咱们头上。”
慕孟珏早已是气怒到浑身战栗,“我不管,就算留他过了今日,在移家京都的路上我也要他克死他乡,想无罪释放,做梦!”
阿木点头,“属下定会做得干净利落。”
曲水从暗处走出来,看了那主仆二人一眼,随后进了秋榕轩。
慕樱此时正缠着慕灵犀,央求着她救救母亲。
慕灵犀再次为楼氏诊脉,翻看了眼白,又用手试探了一下胸口,得到结论,“楼姨娘这是一口痰液咔在喉咙导致昏迷,需要想办法将卡住喉咙处的痰吸出来。”
“你意思是,娘只是咯痰了,不是不行了?”
慕灵犀略为无辜地道,“其实……大姐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这口痰上来了,这人失血太多是无药可救了。”
慕樱跌坐在地,眼看着娘脸色慢慢变得青紫泪雨滂沱。
慕铮招呼着王氏,“将樱儿也带走,他们还太小,人死前不要让孩子在近前。”
这夜只留了小周氏在此守着,秋榕轩内已经停放了一口红漆棺材,白绫也提前挂上了,可出了这院,外间再看不出一丝哀事。
夜半,慕灵犀带着曲水再次来到小院,她将人扶起,拿出银针在她身后膏肓穴处落了针,原本昏迷之人慢慢转醒,好半晌才看清楚眼前人。
“你……慕灵犀!”
慕灵犀让人躺平,兀自搬了一个马扎坐下,“楼姨娘竟是还认得我。”
楼氏挣扎着将手从被角里拿出来,点指着他,“我,就算做鬼,也认得你。”
慕灵犀会唇读术,楼氏哪怕发不出声音,也晓得她在说什么。
她笑了,将凳子搬得离楼氏更近了一些,一字一句地对她道,“对,一切都是我做的手脚,你不是爱美吗,我就在你用的药膳里加了一些天仙粉,这药你服食得久了就会让你的皮肤变得吹弹可破。平时你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不晓得你的皮子有多娇嫩。今日之事我不过是给你死前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的五脏六腑早已经开始衰竭,死前的礼物你可喜欢?”
楼氏杏目圆瞪,不敢置信!
“你小小年纪,为何这般阴毒?”阴毒到利用男女之事来害她,让世人唾弃她不齿。
她不明白,为什么七岁的娃娃会懂这么多。
慕灵犀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楼氏。
“论起歹毒,我又岂是你的万一?你是罪有应得,而你害的人都是何其无辜!你不是最喜欢用这种龌龊之事陷害他人吗?我娘、温姨娘还有……”
前世的我。
她勾唇讥讽一笑,“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就让你死前也感受一下被人构陷的痛苦,万人唾弃下葬,葬前不得入祖坟。让远在京都的大将军因为你的丑事无法为你报仇,让你的儿女因你做下的丑事毁掉人人称羡的婚事。你说,这个结局是不是很完美?”
楼氏原本只是恨她让自己痛苦,还没有脑子想那么多后果。
听到慕灵犀的话,她又是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慢慢涨红。
饶是她已不能呼吸顺畅,也想知道慕灵犀为什么这样恨她。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慕灵犀莞尔,声音变得飘渺起来,她悠然道,“因为恨,对你的恨无处可解,只能是你死我活的下场。”
她如今大仇得报,用一种释然的表情看着楼氏,“你利用我娘亲的心病迫害她离开伯府,私吞她的嫁妆让她带着我们姐弟日子过得清苦。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可你还不知足,饶是我们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你依旧不放过我们母女,将我卖给徽友正,让我含恨而死,我怎么不恨你?”
楼氏瞪大双眼,听不懂慕灵犀在说什么。
慕灵犀咧开嘴角对她阴寒咧齿一笑,“楼姨娘,你晓得为什么一直斗不过我吗?因为我是前世化作厉鬼回来找你报仇之人。你看,这房中其实还有好多被你害死之人。”
她向自己身后指着,“雪姨娘、赵姨娘、青姨娘,还有那么多替你办事的婆子,还有一个最最想要你下去找他的人。”
楼氏的眼睛早已突出,惊恐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慕灵犀贴在她耳边道,“我父亲!”
“他也是被你害死的吧,虽然我没有当年的证据,但我知道,慕孟珏不是我爹的儿子,所以我就算将这个伯府让给慕彦,也绝对不会让慕孟珏得到。楼氏,你机关算尽终归会一无所得,等着吧,属于我的,我会一样一样地拿回来,包括慕樱、慕孟珏抢占我们姐妹多年的一切。”
“你,你——”
楼氏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她要说的,含着满肚的怨愤与不甘咽下最后一口气。
慕灵犀看着已经咽气的女人,嗤笑一声,“不甘心?到地府去说吧,看看阎王老爷会不会向着你,让你也重生来找我复仇!”
转身,前尘过往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她一步步离开床头,经过小周氏身边时,手里捏了一个小瓶在她鼻端转了转,随后离开房间。
小周氏趴伏在茶桌上,抬起身子时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我怎么就睡着了。”
她上前准备替夫人掖一下被角,看到她凸起起的双眼唬了一跳,颤抖着伸出双指去试探夫人的鼻息。
“不好了,夫人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