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绍元的心,从来都是偏的,只要牵扯到甄氏和她的女儿,他就永远向着她们。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忘了自己还有个正妻,忘了自己还有其他女儿。
苏幕汐的话无意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若是一次或许是意外,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她冷冷看着苏绍元,凌厉透彻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那般,直直射进他的心脏,让他无处可逃。
甄氏闻言坐不住了,一汪秋波求着苏绍元,恨不得立马贴到他身上去,“老爷,二小姐这是强词夺理---”
“---甄姨娘,我又没说是谁,怎么就强词夺理了?”苏幕汐目光灼灼看着她,狐狸一样地反问道:“莫非,甄姨娘你知道是做的?”
一旁的苏凤欣和苏贺之听了俱是不服,纷纷瞪着她,恨不得吃了她,拆了她的骨,咽了她的肉!
“苏幕汐,你别欺人太甚!”苏贺之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苏幕汐就大声训斥道。
“哥哥,我怎么就欺人太甚了?现在有人要谋害我母亲,我不过只是想讨个公道罢了,难道这也有错?这也是过分?”
苏贺之哑然,愤恨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冷哼:“你这口气分明已有所指,实在是没有道理!”
可到底有没有道理呢?苏幕汐看向甄氏,她眼里闪过慌乱,甚至还有一瞬间的焦灼。她扯了扯嘴角,讽刺地看向这一家子的希望苏贺之。
“我有没有说错,哥哥不知可以理解,可若是哥哥也跟着没有脑子瞎说话,那就是哥哥的不对。不过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哥哥近来总和身边的小婢女们玩得开心,只怕是早就忘记了先生传授的礼仪道德,更别说是人命关天。”
座上的苏绍元闻言立马看向苏贺之,眸子里满是厉色,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你当真是还在和那两个婢女鬼混在一起?”
苏贺之顿然恼红了脸,苏绍元的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刀,恨不得将他凌迟,他根本不敢回答,只能将所有怒火都撒在苏幕汐身上,只见他狠狠挽着袖子就要上前去揍人,嘴里骂骂咧咧道:“苏幕汐你这个贱人!你胡说些什么!”
苏幕汐就坐在原处不动,冷冷看着他,“哥哥张口闭口都骂我是贱人,不知我们将军府花了那么多银子送你去麓山书院学到了些什么!连讲道理都不会,在家尚且如此,若是在外面还指不定如何横行霸道,辱没我将军府名声!”
苏贺子挥着拳头就上来,满腔怒火恨不得上前撕碎苏幕汐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可是突然,就在他眼看自己就要跑到苏幕汐面前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婢女,这二人一人捏住了他的拳头,一人架住了他的胳膊,轻松就将他拦了下来。
长歌和长曼出现的不早不晚,对付这苏贺之两人根本不肖花费多少力气,随便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
“贱人,贱人,你污蔑我娘,你污蔑我,你这个贱人!还让你身边的两个知好歹的婢女来拦着我,好大的胆子!你怎么当初不死在外面,明明该死却不死,你这个灾星!!”苏贺之气得面红色赤,完全已经忘记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张口就胡说八道起来。
苏幕汐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反问道:“那看来哥哥知道当初我被人扔到了乱葬岗的事了?你说我明明该死,你就这么想我死?巴不得我死?”
这么些日子了,她终于等到了这天,苏绍元不是想做个公平正义的父亲么?那她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她忽而转身,直直看向上座的苏绍元,冷声道:“父亲,你听见没有?有人想我和母亲死!我不过只是想保护自己和母亲的安全罢了,父亲却处处为难。可父亲可知有人想要我们的命!”
苏绍元手里的茶杯一个不稳,瞬间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而又锐利的破碎声。他竟然不知,自己的女儿被人扔到了乱葬岗,自己的妻子被人下毒......
“父亲,有人谋害我,我可不计较,但有人谋害我母亲,我定饶不了她!”苏幕汐说着回头,狠狠看了一眼甄氏,她知道,这个家里只有她才会心狠手辣至此。
她现在动不了甄氏,但不代表她什么都做不了!这高方不是她的左膀右臂么,那么好,她今日就折断她的左膀右臂!
“父亲若是不愿为母亲做主,那我只能去求我两个舅舅,让人来将我和母亲遭遇的这些丑事调查个一清二楚,到时候查出来谁害了我,害了我母亲,我一定会让我舅舅秉公办案!”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听得那甄氏满脸一白,苏幕汐若是当真派人来查,只怕会牵扯上更多的麻烦,她第一反应就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高方,眼里满是祈求。
她不想死,不想被苏幕汐舅舅查到,更不想苏绍元查到是她做的一切。
可高方却有些迟疑,硬是没有回头搭理她,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这种身份只怕更容易各自飞吧!
他没想到,甄氏竟然这么快就被吓到了......可是他也是因为她呀!
上座的苏绍元再也没有脸为谁说话,府里的所有人也都不敢再吭声,他起身缓缓走向了苏贺之。苏贺之心头一阵欢喜,以为父亲是来训斥苏幕汐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父亲,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可是话音刚落,苏绍元来到了他面前,抬眼打量了他片刻,突然一个耳光就打了上去。
“啪!”的一声,屋子彻底安静了,只剩下旁边微弱地吸气声。
“父.....父亲!”苏贺之被打得头晕,脸上顿然出现了一抹暗红,五个手指印立马现了出来。
“孽障!”苏绍元冷声开口,又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父亲!你为什么打我!”苏贺之脸颊绯红,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可苏绍元心里满是怒意,根本不想理会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打了他几下不解气,又给了他一脚。苏绍元性子急,这一脚几乎是苏贺之的极限。
甄氏忍不下去了,扑腾一下就跪在了苏绍元面前,死死抱着他的腿央求:“老爷,贺之不懂事,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
苏绍元冷目瞪着她,挣脱不下便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将她头皮扯得生疼。
“为什么幕汐会被人扔到乱葬岗那种地方?为什么府里会有人给将军府主母下毒,你说,到底是谁!”他几乎声嘶力竭,满眼全都是猩红的血丝,他心里有个不确定的答案,可他却不敢承认。
苏幕汐口口声声的说辞,无不针对甄氏,这甄氏到底做了什么!
甄氏被扯得龇牙咧嘴,满脸惨白,苦苦求饶不过,忽而指着那跪在地上的高方道:“老爷,这事不怪我,这事要怪就怪高方啊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