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除夕相见

是夜,苏幕汐站在王肃院子里久久望着漆黑的天空,几点星光闪耀其间,并不光亮。

世间的人也如同天空中的星辰这般,其实人都这般的渺小,在天空中闪亮着星光,微弱丝毫不起眼。

不知不觉来了这里已经快是一年,她怀念着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光,她不厉害,也不勇敢,甚至还很别扭。

她不是那些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穿越者,她越发平庸,连同她过去的了棱角都被磨平。

是她太过心软亦或者,是她太过仁慈,才让一切都变成如此。

所有人都踩在她头上,说着那些风凉话,她可真是越发的胆小了。

她看着黑夜,眼里流动着一股流光,听说今日皇宫那边会放一个时辰的烟花,为的是庆贺开过以来的盛世。

圣宣王府就紧挨着皇宫,由此更能近距离感受到那深墙里面的热闹。

她适才发觉,除却了萧景怀的帮助,她的力量竟然如此单薄,丝毫不能与伤害过她的人对抗。

也不知是讽刺还是报应,上辈子的时候一人能与一群贼人抗衡,如今却到了这地步。

此时圣宣王府内突然走出三人,最前面那人身姿挺拔,而后追随着他的两人则身形稍小。

三人从黑夜里走来,在寂静的王府里没有发出一丝半点的响动。

王府抄手游廊上挂着一排的红灯笼,那人缓缓前来,墨色大袍隐没在黑暗里,眼神灼灼却又不敢靠得太近,脸上闪烁着心疼。

两人之间的爱分明是那般真挚,可却又是那般不容易。

似乎所有人都阻拦在两人中间,世俗就是最大的敌人。

这是最令人心疼的地方,也是最令人绝望的地方。

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谁看了都不忍。

苏幕汐正欲转身进屋,不想侧头却是看见了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的人。

红色灯笼下照印着的他那张晦暗不明的俊脸,脸的确是俊俏,可就是有一点,太自负了。

太过自负,看得令人生厌。

虽然是生厌,但奇怪的是她却迈不开步子。

好家伙啊,这男人还敢来。

萧景怀站在门口,身后的长歌和长曼已然不在这里,悄然将这院子里的丫头下人们都劈晕,如今这院子里,说白了就只有苏幕汐和萧景怀一人。

萧景怀慢慢靠近,却止步于五步之外,只是远远瞧着她。

“怎么?现在,你还开始守礼了?”苏幕汐亦然是瞧着他。

不过很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责怪打骂他,而是开口说起了这个。

想他萧景怀,何曾也变成这般过?以前哪回不是死皮赖脸,如今倒是好,做了那样的事,却开始守礼了!

萧景怀瞧见苏幕汐,见她那张小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有些心慌和不安。

这女人,若是在是又哭又闹,他还能些许抵挡一二,可现在这模样,不哭不闹,就这样瞧着他,不冷不热的,看起来的确是古怪。

“幕,幕汐,我来看你了,今日除夕.....”他一直都很孤傲,和谁说话可都不曾这般小心翼翼过。

如今可好,在一个女人面前,声音都怕说大了吓着了她。

站在屋顶上的陈凌风气得翻白眼,虽然他是不明白萧景怀对苏幕汐的感情,但他觉得,与其看见自家殿下这般的难受,还不若稍微委屈点,只要自家殿下开心,这都不是问题。

寒风萧瑟,这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也是过去一年最后一日,新旧交替,大好日子。

苏幕汐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今日是除夕。”

这话说得有些许凉薄,气得屋顶上的陈凌风翻白眼。

一次又一次按捺住想骂人的冲动,陈凌风是彻底服气了,果然古语云是对的,唯有小人和女人最难教养。

可地下的萧景怀却松了口气,听出她这话里的不开心意思,那也就是还有机会。

最伤痛的便是不声不响,若是一直冷冰冰的毫无波澜,那才是最糟糕的。

四周一片寂静,寒风呼呼的吹。

苏幕汐睨着他问:“是你散播出去的?”

萧景怀一怔,本还想上前,可到底是歇止了脚步,竖起了眉头,“这自然不会是我说的,我怎么会说这种事出去?”

苏幕汐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当然萧景怀也不是这样的人,她也并不怀疑他。

看了看萧景怀这模样,她也懒得再说下去。

“罢了,那我问你,那你说不是你说的,那你说说,那又是谁说的?”

萧景怀怔怔,明白了什么,凝神道:“这件事表面上看是丞相府家的小姐,但实则并非是她。”

苏幕汐眸子冷了冷,“那又是谁?”

“是你苏家的大小姐,苏凤欣。”萧景怀瞧着她,眼神里似有波澜。忽而又懂了更深的意思。

苏幕汐小脸昂了起来,嘴唇微张,仿似在聊天气那般开口,“竟然是她,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景怀眼眸一转,当日在宫中知道此事的人最敢说出去的便是下萧景逸。

苏家大小姐苏凤欣和他关系匪浅,能够知道也不足为奇。

苏幕汐也想到了这些,苏凤欣能知道什么?不过就是从萧景逸口里听到的这些。

她不知道怎么就让这个苏凤欣如此恨上了,原主胆小,而她也从未想要将她如何,可这女人倒是好,次次和她作对。

“我可以帮你,”萧景怀开口,眼里晦暗不明,“帮你教训她。”

苏幕汐摇摇头,“我已经下手了,你太晚了。”

说罢便是进了屋合上了门,将萧景怀关在了门外。

屋顶的陈凌风气得跺脚,什么!这女人胆敢将殿下关在门外!

可萧景怀却是忽而莫名的笑了起来,看得陈凌风再次傻眼。

这女人不讲理也就罢了,怎么殿下也跟着犯傻??

他从屋顶跳了下去,脸色不好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对萧景怀道:“殿下,我帮你把门撞开。”

萧景怀睨了他一眼,转身却是走了。

陈凌风不解,疑惑问道:“殿下,我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萧景怀勾起了唇角,心情似乎比来的时候好上了千万倍。

陈凌风:.......

他不明白,来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