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苏幕汐感到奇怪的是,长公主竟然会劝她听了皇后的。
皇后是什么人,长公主能对其言听计从,可见两人之间存在着的某种利益的勾结。
不过她尚且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利益的勾结,所以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真理。
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但长公主却有些着急道:“不若你明日跟我进宫一趟,我们去见见皇后娘娘,顺便去说说你的事。”
长公主说罢便是露了几丝笑意,又是劝道她:“这可是一桩好事,当日我求了你嫁给我皇弟,如今你成了个没有依仗的女人,想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若是你愿意做这件事,那你日后就吃穿不愁,也算我对你的补偿....”
苏幕汐倒是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说这话,一时之间顿住,这次认真打量起了这个女人来。
这个女人美丽知性,即便是已经有了快四十岁的年纪,但仍旧是个美丽的女人。
皮肤仍旧白皙细腻,唇红齿白,眉宇间威严而又高贵,似乎这样的女人在别人看来,是个架子大,规矩大,对谁都苛责的人物。
她生在皇家,从小就受到严格的要求,说话做事早就被人按照条条框框一点一点的规范起来。
她是公主,更是如今本朝唯一还健在的皇帝的妹妹。
如此高的身份和地位,即便她真的想做什么,就是皇上也会允了她。
她大可不必觉得亏欠,苏幕汐也没想过这不切实际的事,但事实却是长公主竟还真是做了想了。
或许她最明白失去另外一半是什么滋味,可如今再来愧疚补偿,说到底也弥补不了什么。当初也是明知如此却依旧求了皇上赐婚,想来这件事完全都
苏幕汐笑了笑,客气道:“长公主殿下不必说什么补偿不补偿的话,我哪儿受得起!我一个小辈,做什么还不都是应该。”
长公主语塞,忽而又觉得说不出口,难得的吞吐道:“这些阴差阳错,若是我皇弟的身子还是好的,你现如今也是极美满....如今你一个人,就该有傍身的东西,皇后娘娘那边我自是得了准确的消息才和你说....”
说罢这话,她眼眸一转,便又是道:“明日,不若你随我进宫....”
门口此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眼神看看苏幕汐,又看看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前院....”
长公主道:“前院怎么了?”
那婢女看了看一旁的苏幕汐,再是目光一闪,走到了长公主一旁,凑到她耳侧小声说了几句。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长公主便是立马就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看着外面,“什么!那个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那婢女怯怯缩了缩脖子,甚至都不敢去看长公主的眼睛,低声道:“奴婢,奴婢也不晓得她来这里做什么,只是说来看看长公主,还带了礼物来。”
说罢这话,长公主已经抬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对苏幕汐道:“你且先回去,改日我们再说这事。”
说罢这话,她便是匆匆离去。
很快等在屋外的冬夏走了进来,对苏幕汐道:“王妃,我看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长公主有客人来了。”
苏幕汐自然也不想在这里久留,于是起身也抬脚走了出去。因着是前厅来了客人,长公主府上的人便是引着她从另一条路离开。
苏幕汐趁着离开之际,偷偷看向了所来人的马车,只见这马车高贵雍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再是去看那边马车前的几个车夫,忽而明白了什么。
高官贵族的马车都是有自己家族的标识,而她就在几人的手里旗帜上看见了侯府字样。
她心里一片了然,原来是秦夫人得了消息赶紧来了长公主这里。
想到之前长公主失态震怒的模样,她勾起了唇角,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原来长公主和侯府不和,难怪长公主会这般的想要她接替了金粉楼在皇宫里供给脂粉,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目的。
她收回目光,心里忽而又有了一个主意,既然是长公主想借着她的手报复侯府,那只要金粉楼不倒,长公主就会一直支持着她荷香铺子,她大可借此机会在皇后面前博个好处,让之前害了她的苏凤欣永无翻身之地....
长公主和秦夫人在前厅虚与委蛇了半晌,双方看似一副客套,可都不肯作出任何退步。
僵持之下,秦夫人只好拿出了自己特意带来的补品,命了婢女呈给长公主道:“听闻长公主如今身子欠佳,我便特意寻了上好人参来给你补一补。这东西可不比那以往的人参,听说效果更好,长公主有空就让下人们做了来滋补一下身子。”
长公主却道:“我可受不起你们侯府的东西,当初我夫君快死的时候你们明明能够救了他,却有意拖延不救。如今见我一个寡妇当家,觉得有机可乘了,又来虚情假意送我人参养身子,你们可真是心思够多的!”
秦夫人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陪着笑道:“我们定然不是有目的的,再者当年那么大一个误会,让你误以为是我们见死不救,这么多年过去了,长公主怎么还这么记仇!我这次来可是专程来瞧你的,你这般的说,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们侯家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家呢!”
长公主一声冷笑,将丫头手里递过来的人参推了过去,“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你是因为金粉楼的事情来的吧?别这么假仁假义地来关心我,当初我夫君战死沙场,你们夫妻二人可曾来看过一回?”
“如今又厚着脸皮来了这里劝我保重身体,你们以为我是瞎子还是傻子?就任凭你们摆布?”
长公主是气急了,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
她怨恨侯府一家人,无论是侯府的老侯爷还是秦夫人,亦或者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小侯爷,她都不喜欢。
这家人心肠歹毒,还最擅长作态,比那唱戏的角儿都要厉害。
教人识不破他们真面目,可真是手段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