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赌约
夏阳重复问了一句:“马将军,你真得要回长安吗?”
马宝缩着脖子,唯唯诺诺:“夏将军,我刚才不过是跟薛将军开个玩笑,我愿唯薛将军马首是瞻!”
“那还不去领军棍!”
马宝来主动跟在两个亲卫后面,去领军棍了。
夏阳目光冷厉地扫过诸将:“各位,你们都是朝中大将,不说身经百战,至少身经数十战。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听从上级命令。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完全不把薛将军放在眼里。这要是一旦打起仗来,会令大唐军成为一盘散沙,做战能力急骤下降,这样还能打仗吗?”
这番话直指要害,明事理的将领低下头,仍是有一些将领口服心不服。
夏阳也不惯他们:“明着告诉你们,夏阳是薛将军的朋友,就算你们心里不服,也得给我忍着。本将军会一直监督你们。”
有夏阳在,那就是薛仁贵最强的后盾,谁敢说个不字。
听夏阳的意思,他打算留下,薛仁贵心中更加欢喜。
诸将谁敢再言,乖乖地听从薛仁贵的命令。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马将军,你被薛仁贵那厮打军棍了?真是欺人太甚,看我为你报仇去!”
大帐外传来高士廉豪横的声音。
马宝来一脸苦相地看着高士廉,他不认为对方能镇得住夏阳,吱吱呜呜不说话。
高士廉大踏步走进中军大帐,掀起门帘的一刹那,他傻了眼,夏阳怎么会在这里。
想退回去,被这么多将领盯着,岂不是很折面子。他索性走进帐内:“夏将军也在这里?”
夏阳点头,不忘嘲讽高士廉道:“刚才听说高将军要为马将军出头,你最近火气有点儿大呀,莫非都是吃桌子惹的祸。”
那次打赌,让高士廉折足了面子。高士廉恨得牙根痒痒。
诸将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更加让高士廉无地自容。
“马将军因何被打军棍?”
“不服主将命令,我想在高将军的帐下,哪个将领都要绝对遵从军令的吧。”
夏阳把高士廉挤兑得无话可说,尴尬地摸摸下巴。
“不知高将军此来,有何事?”
薛仁贵把话题引到正题上。
“事情是这样子的,目下贼军势大,盘踞富州,当阳等地。我的意思是兵分两路,分头汇合,最后在定州会军。看一下咱们两个谁先把定州攻下!”
意思很明显,看彼此两人谁更有将材。
军事地形图拿出来,总共两条线路,一条向东从富州进攻,一条从当阳进攻。最后的目的地都直指定州,李欢的老巢。
高士廉老奸巨滑的眼睛转了转:“我先选当阳。”
任谁都能看出来,当阳地形开阔,城池不坚固,顺着当阳一路向南,势如破竹。
相较于当阳,富州地形复杂,军队先要穿越一片丛岭,然后再取道西边的驿道,才能到达富州,光是行军的时间是就要耽误好几天。
薛仁贵一愕,还带这样的。
高士廉面不红气不喘地解释:“我这么做,那是因为你有夏将军做参谋,他可是大唐第一军神,足智多谋。”
这么一说,似乎他选当阳还吃亏了。
高士廉眼睛一眯:“不知夏将军可否有兴趣,也加入赌局中?”
当他看到夏阳平静的脸庞,不禁心里打了个突,没事招惹这位煞星做什么。他可是在夏阳手上吃了多次亏。
话一出口,高士廉就后悔了。
夏阳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当即回答:“好!”
这双让高士廉感觉自己上当了。
现在赌约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高士廉悔之不及,只得打肿脸充胖子。
立下赌约后,高士廉回到军中,立马下令大部队开拔。
薛仁贵请示夏阳:“夏将军,我们也要连夜开拔吗?”
夏阳伸了个懒腰:“不需要,我们原地休息,夜晚进入山林,危险系数太大。”
回头,他朝薛仁贵眨眨眼睛:“其实,高士廉吃亏了。”
薛仁贵拍着脑袋也没有想清楚夏阳的话,老奸巨滑如高士廉,他怎么会吃亏。想了一会儿,他明白过来,通向当阳的路一路平坦。李欢也会注意到,从那里北上,显然要比富州要安全得多。
因此,李欢也会在那里布置重兵。两边硬碰硬,谁吃亏还不一定。他一拍脑袋,这么明显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二天一大早,薛仁贵带着军队向前进发。
走出四十多里,前面有一座关卡,名字叫做江陵关。它位于一座山的横断面上,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云梯、攻城木那样的大型机械面对壁立千仞的江陵关,也是无可奈何。
大唐军暴露在视线内,尚未邻近,城头的滚木和巨石像不要钱似的,落下后腾起一片烟尘。
“你们休想进入江陵关!敢再靠近一步,就会被砸成肉泥!”
他们也害怕啊,大唐军足有五万人,江陵关里只不过驻军五千。守将虽然说得硬气,语调都变了。
“说你们呢,没看到城头的滚木和巨石?”
大唐军依然在前进,在安全距离以外停下后,守将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站立不稳。
强行硬攻的话,大唐军依然能攻下这座关卡,不过付出的牺牲太大。
哪怕与高士廉赌约,薛仁贵依然不愿意牺牲大唐军。
在这方面,他比高士廉要强出很多。
在江陵关下看了许久,薛仁贵脖子都看得直了,也没有想到攻下江陵关的办法,其他三个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江陵关的其他三个面同样易守难攻,无法攻击。
薛仁贵毫无办法,只得向夏阳讨教。
夏阳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心中有了主意,他交待大唐军去砍伐竹子。一根根的竹子被砍伐,劈成细竹蔑。城头的敌军看得莫名其妙,大唐军准备改行卖竹制品了?
一个个成型的大竹筐被摆出来,还有几个大唐军坐到竹筐里。他们就在守军的眼皮子底下,做着东西。
守将看了一会儿,觉得大唐军就是在做无意义的事情,于是下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