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长安长明21

H1�@看到自己的女儿没事,沈宗瀚心里又有其他事情憋着,思绪万千,在这里也静不下心来,只能匆匆离开,走之前还带上了几条鲜活的鱼。

“唐弋在长安?”沈枝意指了指不远处,说道:“刚才有位侍女想要请你过去一叙,我多问了几句。”

“袁邵弄回来的。”

“是不是为了对付你?”

唐毁身上是有免死金牌的,再加上桐丘和这次的西域之事,袁邵想迅速动手已经不太可能了。

“不必担心。”

这次回来后,所有人都赏罚分明,唯独唐毁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他就跟去过南诏一般。

“唐弋这个人,我阿爹以前经常提他,昏庸无能,手段残忍,连妇孺都能下得去手,此等败类,你千万莫要同他往来。”

“放心。”

沈枝意一抬头,不满道:“你如今的话怎么变得这么少了,问一句答一句。”

“我在想,什么时候娶你。”

她怔住。

“让你阿娘断了念想。”

唐毁将她送回府上,意外的是,皇后那边来了人,直接明说要请沈枝意去参加三日后生辰宴。

“皇上还没立储呢,这么着急干嘛,统共就这几个人物,她全都请了一遍,这是要站队啊。”

所谓人物,不过就是丞相,徐老太尉,几位侯爷,还有归德大将军以及其他武将,唐毁如今也有了名声,沈枝意还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沾了谁的光。

“不想去便不去了,皇宫里恼人的很。”

“你好像还没有跟我讲过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

唐毁扬了扬嘴角,一脸漠然。

“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

“你身上的伤口,现在还疼吗?”

他摇摇头,道:“除了天气潮湿时会发痒,别的倒没什么。”

“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你要保护我吗?”

沈枝意抱住他,笑道:“对啊,说不定你小时候很矮很瘦,就只能躲在我身后。”

“我可没矮过。”

“真行。”

唐毁斜了一眼院子里,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对沈枝意说话依然温柔:“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晚点就回来。”

他关好门,鸣风立马就跟上,轻声道:“罗家二公子被押进大理寺了,隋文皋在审,好像是私自收税,背后供出来的人,是丞相。”

“唐深那边怎么说。”

“严查。”

鸣风牵来马匹,唐毁却绕开了,淡淡道:“罗家有侯爷撑着,慌什么。丞相那边也轮不到我们插手,现在唯一的问题,皇后设宴,罗家先出了事,到底是无意还是威胁。”

“您的意思,他是要为四皇子铺路?”

“立储的事情迟迟没有定下来,她肯定待不住了。”

鸣风问道:“今日一大早就送来了请帖,被胡袇给推了回去,现在可到好,直接找上沈小姐了。”

“她去了我也会去。”

唐毁走过前面的路口,忽然转身,直直地看着鸣风,脑子一热,又道:“皇后的宴席,唐深出不出面?”

“按照您刚才说的,皇后就算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会把皇上叫去的。四皇子的争议虽然很大,但人都已经住进东宫了,旁人看来,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唐毁冲他挑眉:“什么时候学会动脑子了?”

“跟着您,耳濡目染嘛。”

“住进东宫容易,想要正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行的,你猜皇后为什么要弄这么大阵仗。”

“啊?”

唐毁继续往前走,鸣风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只能跟着在这里转圈。

“主人,您到底去不去啊,四皇子的生辰宴现在看来就是拉拢人脉的名利场。”

“听阿肆的。”

袁邵在制衡这方面还是挺重视的。

丞相的地位肉眼可见,这几年来都不曾动摇过,立储这事,只要朝中几位大臣不肯点头,那无论如何都是差口气,很难成事。

罗家封了侯,一直以来对唐深也有意见,让他们斗一斗,最后收益的当然是皇家。

袁邵提拔了许多自己的心腹,但这些老臣,他还是有所顾虑,不敢轻易下手。

“主人,我们先扳倒谁?归德大将军手里有龙胆……要不还是先处理唐深吧,我觉得他比较容易。”

“你猜一猜袁邵为什么如此支持唐深。”

鸣风摇摇头。

“虽然只是我自己的感觉,但唐深和袁邵,多半是有血缘关系的。”

!!!

鸣风捂住嘴,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道:“难道,应该,会不会,不是吧……”

“你去翻一翻袁邵的内院,还有唐深的生母,看看和我说的差了多少。”

“狸猫换太子?”

“我比较偏向于是袁邵色胆包天。”

鸣风差点没晕倒过去。

“皇太后……”

“忙去吧, 查个十几日差不多了,实在不行你就让胡袇去。”

“不用不用,这个差事我很喜欢。”

鸣风将手里的砂糖递了过去,笑嘻嘻道:“劳烦您自己拿回去啦,我去找证据。”

“小心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

“不!可!能!”

声音越来越远,唐毁用手指勾着吃的东西回府了。

他出来这一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究竟被多少只眼睛盯着。

“少爷,家里的夫人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吗,您看看,蛐蛐儿,小马儿,背篓钗子全都有,买个回去讨她开心呗。”

唐毁站在小摊前,仔细挑选着,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贱女人!!!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滚下来!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他给了老人家几锭银子,拿着一只编好的兔子离开。

这嗓门,不用看都知道是唐弋。

“谁?什么罗家,哪里的罗家,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她今日必须跟我走,管他罗不罗。”

有小厮悄悄凑过去,提醒了几句。

唐弋拱了拱鼻子,满不在乎道:“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怕,区区一个侯爷,能成什么气候。”

当众口出狂言,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底气。

轿子里是罗轻裳,唐毁思虑了一瞬,从旁边拿起竹竿就丢了过去,直接将唐弋推倒,摔了个狗吃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谁他娘的不要命了,来人来人!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