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丑恶嘴脸

第53章 丑恶嘴脸

“梁老,您德高望重,文鸢姑娘与赵将军的喜事就拜托您了。”洪天擢却不知属下的无奈,抱拳对梁思安说道。

梁思安自然乐得做这个好事,满心欢喜的应下,而洪家的侍女也带着文鸢下去。

待文鸢下去,一群人也就谈起了正事,最重要的事除了什么时候监国登基称帝,就是如何抗击清军,而洪天擢首先就是分享了一些情报,也正是这些情报让这些家伙对局势的态度是放松的。

按照洪天擢的情报,在大明闽浙两省击破隆武、鲁监国两个政权的清军主力已经回撤,只留下少量的八旗兵在东南,当然,这也属于清廷内部的政治斗争,毕竟那支清军的主帅是爱新觉罗博洛,也是满洲宗室,这是他第一次统帅大军作战就扫荡两省,除灭一帝,再让他进入广东,那就是功高盖主了,尤其是满清实际统治者多尔衮是不愿意看到一个新的政治派系崛起,而召回博洛,让自己这一派系的想湖广施加压力,同意辖制先皇长子豪格进攻四川,除灭汉人最后一个武装集团——张献忠才是最重要的。

在洪天擢谈起这件事的时候,绝大部分的士绅官员对清军与流贼作战表达了幸灾乐祸的态度,根本不认为广东会遭遇什么巨大的威胁。

当然,洪天擢也并非什么都不做,首先他要练兵成军,选定赵素和曹君辅为嫡系,北上雷州之后,精挑细选粤西四府的军卒组建标营,为了筹款,还加派了今年的税银,但是让赵铭道意外的是,对于加派一事,士绅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拒绝的模样。

正当赵铭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洪天擢终于给了他任务。

“虽说清军主力回撤,但国事仍然艰难,举国上下,都需要练兵抗敌,赵将军练兵颇有实效,本官甚为欣慰,但本官以为,赵将军最大才能还是在海上,因此才委任你为海防游击。

附近满清已经占据东南,郑氏逆贼多半投降,想那郑贼在东南混迹多年,于海上更有几分威名,洋夷尚不敢侵,若来年再战,满清凭郑贼之力,水陆两面夹击,局势危险矣。临渴而掘井不如未雨绸缪,赵将军此番担任海防游击,就是要编练水师,增补战船火炮,若清军来犯,粤西海防就要仰仗于赵将军了。

而待我大明中兴,光复旧土,将军麾下舟楫亦可北上,匡扶社稷呀。”洪天擢与大部分文官一样,最喜欢的就是纸上谈兵,越说越是兴奋,好像自己有张良、诸葛之智慧。

赵铭道原本以为这个海防游击是洪天擢随意给自己升任的官,好安自己的心,但现在看来,原来粤西根本就没有这个官职,不仅是新官新职,而且洪天擢似乎别有深意。

“咳咳,洪大人说的极是,高瞻远瞩,绝非下官可及。”赵铭道先是娴熟的拍了几句马屁,然后说道:“只不过编练水师增补战船,都是需要海量银钱的,不知巡抚衙门可拨款多少?”

此言一出,一干士绅都是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赵铭道看向自己最亲近的林同文,林同文也是笑而不语,梁思安轻咳一声,制止了笑话,说道:“赵将军英雄豪杰,积功升任游击,又不是蒙荫蔽受祖宗之功,他不了解其中内情,也是有的,诸位莫要笑了。”

赵铭道见梁思安不仅维护自己的颜面,还要一副教授自己的模样,连忙抱拳:“请梁老先生赐教。”

梁思安捋须一笑:“赵将军,国难之前,你可知我大明哪里水师最强?”

赵铭道想了想,说道:“那自然是福建了,福建郑芝龙海盗出身,为朝廷所招抚,其有职衔在身又四处走海经商,积攒豪富,麾下强兵悍将云集,在海外之时,还有洋夷、番商僭称其为闽海王呢。”

梁思安点点头:“是了,可郑氏水师二十多年,未向朝廷索要一文银两,你可知道?”

赵铭道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但也知道郑家靠的是利润而不是税收,于是立刻向其打听,梁思安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招安郑芝龙的是福建巡抚熊文灿,可当时大明因为西北民乱也是没有多少银两,招抚很难,仅仅是授予郑芝龙五虎游击将军可是不够,于是熊文灿把福建的海关取缔,把对外贸易所发船引的权力交给了郑芝龙。

如此,实际上就是让郑芝龙把海防、海关、港口服务等一干业务全部兼起来了,而郑家船队本身还是商船队、海盗船,而所有的权力最终衍生出一个新的物件,就是赵铭道去澳门时,在那几艘船上看到的行水旗。

福建所有出海贸易的船只,每一艘船都要购买这么一面行水旗,才可以自由出入福建港口,确保安全,当然这个安全是郑家船队不会去抢他们,欧洲殖民者可不怕这个。这一面旗帜,三千两,包括了海关税收、引水服务、靠泊服务等全部的成本。

因为行水旗,郑芝龙相当于控制了福建所有的对外贸易,一艘船就要三千两,这个成本足够消灭中小竞争者,与其出海冒险不如把货卖给郑芝龙,而郑芝龙又创办五山商行,在江浙采买货物,大规模出口大明商品到日本、南洋,赚的盆满钵满,也因此养了一支规模巨大的水师来。

听到这里,赵铭道才是明白了,难怪自己没来由的被封了个海防游击,原来洪天擢早就想好自己的用法了,难怪今日弄了这么些士绅来,原来是都要在对外贸易上分一杯羹呀,难怪他陈梓君听了文鸢的歌会意志消沉,原来这场宴会根本不是集结各方商议国事,而是一场分赃宴,把自己这个海防游击弄成给各位老爷打工的打工仔呀。

“妈的,老子有钱有枪有人有船,怎么弄到最后,成了跪着要饭的了。”赵铭道弄清楚了一切,心里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