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赴汤蹈火朱容藩

第122章 赴汤蹈火朱容藩

赵铭道却是哈哈大笑,说道:“朱公如此说,那就是真的没有了,说回正事,不瞒朱公,我很想招抚了西营,与其一起做一番大事业,几次联络却都没有成果,封官许愿都是无用,真是寒心呀。”

“将军,依着老夫之见,招抚之事非军将所能为也,乃是督抚之职责。”朱容藩见他提起,索性把话题往这方面引,若是能让赵铭道说出授权自己招抚,那就不用一直瞒着了。

赵铭道很上道的点点头,说道:“朱公说的极是,极是,只是献贼作乱多年,听闻祸乱湖广之时,楚王一脉多受其屠戮,朱公家小也受伤害,我实在不忍心因为招抚之事让朱公再想起旧时伤心事,也担心朱公不能原宥西营,不利大局呀。”

“万万不会,我朱容藩一心为公,天地可鉴,如今国事艰难,我怎么为一己私心而败坏大局?况且西营之害尚在顺军之末,朝廷可抚顺军,我又如何再问罪西营呢!如今西营末路穷途,被困綦江,正是招抚之良机,出空爵一日收上万精锐,免川南百姓生灵涂炭,此乃大略也!”朱容藩一本正经的说道,就差派胸脯保证了。

“这当真是朱公心里话?”赵铭道摆出一副怀疑的神色。

朱容藩登时起身,好似受了什么不得了冤枉似的,满脸正色:“我朱容藩愿为招抚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铭道见朱容藩如此说话,大笑说道:“朱公何以如此呀,来,畅饮三杯。”

说罢就给朱容藩倒酒,二人不一会就喝光了一壶,曹化闻亲自送来第二壶,赵铭道给朱容藩满上,再劝三杯,朱容藩见赵铭道喝的醉醺醺的,心道这样他总不会再看出什么破绽了,也就遂了赵铭道的心愿,又喝了三杯,但越喝越觉得不对劲,眼前人影晃动天旋地转的,脑袋都开始不清楚起来,朱容藩言语不清的说道:“将军.......将军这酒水.......够劲.......。”

咣当一声,朱容藩一脸拍在了桌子上,赵铭道起身,也觉得脚下虚浮,对曹化闻抱怨说道:“娘的,劝酒也是个技术活,化闻,着人其广州问问,有一种阴阳壶,内藏乾坤,下次再下蒙汗药就不用分两个酒壶了,省的我喝.......喝那么多!”

曹化闻应下,问道:“朱大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送.......送綦江城去,西营要个巡抚,咱们就给他一个就是了,朱容藩这厮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咱们若不送一个,愿意碰到了愣头青真的去了,西营归了别人,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赵铭道迷醉说道。

曹化闻道:“就怕老东西醒来不配合呀。”

赵铭道哈哈一笑:“这老东西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识时务,到了地方,木已成舟,容不得他不配合。”

两日后,綦江县境。

天空中密布着暗黄色的云彩,大风刮起了沙土草叶击打着骑兵们的脸颊,日头没入浓云之中,綦江境内连绵山岗上全是凋零之色,在赵铭道用蒙汗药弄晕朱容藩之后,曹化闻当即出发,率领四百精骑兵护送朱容藩从遵义北上。

从楼山关翻越山梁,越过三元坝就进入綦江水系,自此一路向北都是凌冽本峰,漫天遍野都是光秃秃的树木,河道之中水流浅浅,河边的芦苇被吹出阵阵波浪。沿途已经不见人烟,村庄镇甸都被损毁,不知是谁干的,许是西营,许是清军,更可能是从重庆败退的明军。

“娘的,真冷呀,比下雪的时候还冷。”曹化闻裹着袍子,气呼呼的说道。

正说着,斥候从北面疾驰而来,说道:“将军,和西营那边联络好了,三个时辰后,他们从南门攻击敌营垒,掩护我军从北门进入,卑职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告诉他们我们伪作清军了。”

曹化闻点点头,说道:“办的好,待进了綦江城,老子赏你一顿好酒!”

斥候看了一眼一旁的马车,问道:“巡抚老爷还没醒呢?”

曹化闻叹气一声骂了一句:“他娘的,那蒙汗药是从一土司手里要来的,是用来猎熊的,没想到咱们巡抚老爷这么不顶用,用了半份的量,睡了两个日夜,我都担心会不会饿死他。”

两个时辰后,曹化闻率部进击,直接打起了当初在广州时缴获的安巴旗纛,还有十几个亲兵换了白甲兵的服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佐领带着几百个绿营骑兵一样,巧合的是,安巴是正蓝旗出身,而四川方向的清军主帅豪格也是正蓝旗旗主,所以一路上遇到的清军斥候骑兵或直接退避开,或被诱至队中杀死。

远远就听到綦江城南传来枪炮声喊杀声,既然西营按照约定动了,曹化闻也不犹豫,率军想城北疾驰,直冲城门,却是一队游斗在城北的清军发现,清军还弄不清楚敌我的时候,曹化闻就直接率队冲入其阵列,当场杀敌七十余,剩余数十骑兵逃掉,已然被识破,曹化闻加快了速度,却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城门外,不足三里,运着朱容藩的马车出了问题,一个轮子直接飞了。

眼瞧着两侧有数百骑兵夹击而来,曹化闻跳进车内,掐了一下朱容藩的人中,吐了一口烈酒,还是不醒,索性啪啪啪啪抽了朱容藩四个大嘴巴子,朱容藩悠悠然醒来,见曹化闻抱着自己,问:“曹将军,老夫这是在哪里?”

“綦江城外。”

“哦........。”朱容藩随口应了一句,忽然被远处的喊杀声惊醒,一跃而起,咚的一声脑袋撞在了车厢板上,高声尖叫:“在綦江!怎么有喊杀声?”

“因为你在战场上呀,看看,鞑子兵杀到阵前了,再不跑,你这一身皮囊可就被鞑子兵扒了!”曹化闻大声叫道。

说罢,曹化闻把朱容藩提上一匹马,说道:“朱大人,如今只有跑进前面綦江城才能得活,你好自为之吧。”

曹化闻本想吓一吓朱容藩,没想到这厮抽打了马屁股就是向着綦江跑去,一溜烟跑出去百米远,曹化闻叫道:“看什么,还不快追!”

李定国与孙可望并列于城头之上,却见一红袍官服的男子跃马扬鞭,一边哇哇呼和,一边驰骋纵横,向着北门而来,孙可望不由得感慨说道:“这朱容藩真是艺高人胆大,只率数百骑兵就敢闯清军阵列,这等胆色,令人佩服呀。”

“是啊,说三日内到,三日内果真到了,朱大人真乃信人也!大哥,咱们受抚之事,不用担心了!”李定国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