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们拿你当叔叔

第162章 我们拿你当叔叔

赵铭道让亲兵把马雄飞一行安置在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然后把曹化闻叫到了书房里,对曹化闻说:“朝廷的恩赏要下来了,他瞿式耜要出招了。”

“那将爷准备怎么办?”曹化闻恭敬问道,他知道赵铭道的脾气,要么先发制人,要么后发先至,等着别人出招不是赵铭道的风格。

赵铭道轻蔑了笑了笑:“还是那大小相制的老招数,万变不离其宗,没什么意思。他出他们的,咱们动咱们的,能不能吃下西营,还要看以前布子是否有用,汪兆龄那边还是你去联络,就按我们说好的办,让朱容藩兑了西营,这老东西上蹿下跳,我也是受够了。”

“是,将爷,汪兆龄早派人来问了,卑职这就去安排。”曹化闻说。

赵铭道招手拦住了曹化闻,道:“不忙,时机的把握很重要,你去城外大营,点一百名精兵,明日有护送任务。”

“马雄飞吗?”

“他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人物还是咱们的督师王大人,记着,护送去綦江大营。你要亲自负责,不能出岔子。”赵铭道压低了声音。

“将爷,王大人不是有自己的标营么,上千人马呢?”曹化闻问。

赵铭道说:“就是因为上千人马,才要你秘密护送,你要知道,咱们刚认识这位督师时,他那破标营可只有三百多兵,打完了仗多了一千多,全都是川黔军头安排进去的,这群人可是盯着王应雄不放,呵呵,咱们这位王大人可是抠搜的很,二十万两银子是准备一分钱不出了,到了綦江,交给杨展兄弟就行。”

曹化闻点点头:“全凭将爷吩咐。”

“和汪兆龄那边把时间越好,以他的时间为准,最好督师大人到綦江,西营也就闹起来了。”赵铭道再次叮嘱说。

綦江县衙正堂。

西营四将军已经到了正堂,艾能奇见李定国到了,大嗓门说道:“二哥,听说了没有,朝廷要拆了咱们西营,你和大哥当侯爷,一人领一支,一个给朱大人当标营副总兵,一个去给平虏侯当提标参将,嘿嘿,朝廷真是器重二哥呀。”

李定国冷冷看了艾能奇一眼,说道:“这种挑拨离间的小阴招,也就你能中招,想要分化咱们四弟兄而已,别圣旨没到,你就把内斗挑起来了,朝廷既然能封,我也就能推,爵位不爵位的我不管,但有一点,咱们西营不能分开!”

与其说李定国教训没脑子的艾能奇,还不如说他说给孙可望听的。孙可望站出来说:“能奇,你坐下,这是朝廷的诡计,与定国何干,你怎么冲着自家兄弟放对?”

艾能奇拧着脖子不再说话,刘文秀冷冷一笑,坐在了一边,明显对孙可望不服气,淡淡说道:“大哥,从衙门外面就能听到四弟大喊大叫,您早这么点透了,他能对二哥放肆么?”

刘文秀知道,这是孙可望借着艾能奇敲打李定国呢,孙可望见刘文秀直接点破,打着哈哈:“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

刘文秀说:“大哥别说这种话,依着我,咱们四个拧成一股绳,就一个态度,四头骡子同槽,一边齐整,要封侯就封四个,舍不得就封四个伯,别上上下下尊尊卑卑的,大哥是大哥,上官是上官,这不一样。”

孙可望一听,暗骂自己不该耍心眼,刘文秀和李定国一下就看破了,若是不耍,依着李定国顾全大局的性子,肯定是自己封侯,三人封伯,现在刘文秀这般说,他却不好再高一头了。

李定国知道孙可望一直想建立权威,独揽西营,但他终究要顾全大局,于是说道:“行了文秀,不要说了,一会等朱大人来说再看,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传言,还不知道究竟什么样呢。”

“二弟,你看这事儿有转圜么?”孙可望问道,他亲热的牵起李定国的手,说:“二弟呀,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在义父跟前一起长大的,同气连枝,如今西营势微,若再分了,怕是谁都没有好处,二弟,西营不能散呀,这既是义父的遗愿,也事关咱们四个前程!”

不管孙可望是否有真情,但意思总归是不错的,西营散了对谁都没好处,李定国说:“这事还是要看朱大人的态度,咱们终究受抚未定,而朱大人才是朝廷的巡抚大员,若他与咱们是一条心,一起向朝廷表态,这事还能转圜,可若朱大人妥协了,咱们再表态,就是拥兵自重了。”

“巡抚朱大人到.......。”县衙门前传来了通传之声。

孙可望说道:“朱大人来了,大家警醒一点,能奇,尤其是你,可不敢在放肆了,若不行,你就少说话。”

“知道了,这是求人的时候。”艾能奇虽然满脸不忿,但一语点破真意。

四个人迎了出去,朱容藩却是铁青着脸走了进来,一甩袖子,哗啦一下,扫平了桌上的茶盏,怒声说道:“是哪个下令关闭城门的,是哪个下令驱散军市的?”

“这.......。”孙可望问:“老大人,怎么了?是卑职下令做的,城内实行军管,人来较少,因此只留西门,方便管理,而城外军市有奸商出没,坑害西营和川南镇将士,卑职见引起许多乱子,就驱散了呀。”

朱容藩怒道:“你糊涂呀,怎么这么糊涂!”

“怎么了?”孙可望诧异。

朱容藩问:“那个分编西营的消息你们四个听说了吗?”

“听说了,这实在不可.........。”孙可望还未说话,朱容藩说:“你都听说了,还这么做,驱散军市,关闭东门,再行宵禁,你这是干什么,刚有不利西营的消息就这么做,若是传到桂林,会有人说你们阳奉阴违有二心的,知道不知道呀,可望呀,你糊涂呀。”

“可朝廷如此做确实寒了我西营将士的心。”李定国出言说道。

朱容藩拂袖问道:“怎么做了?那就是一个谣言,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释放出来试探你们的,什么叫做,朝廷的圣旨来了吗?老夫给你们请赏请封的奏疏还没有回,怎么就寒心了?”

见四个人有些蒙圈,朱容藩摆摆手:“罢了罢了,先把城门都打开,军市开了,解除宵禁,别有任何过激的举措。”

“那封赏?”孙可望问。

朱容藩谆谆教导起来:“可望呀,老夫是川东巡抚,亲自招抚了西营,西营就该受老夫指挥,只要咱们五个一条心,朝廷也该衡量衡量吧,对话通联的渠道有很多,何必和朝廷针锋相对呢,你没有看到城外川南镇大营人马不减少反增吗?

你们四个千万别做傻事,一切有老夫呢,哪天老夫没了法子,再由着你们呀。”

“老大人这是与我们一条心了,绝不允许西营分裂了?”李定国问。

朱容藩说:“老夫绝对不许,西营同气连枝,力量分散了什么都干不了,于抗清大业不利,若论私情,老夫待你们四人一视同仁,都是亲如子侄一般,如何见你们分开,为人胁迫掣肘,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朱容藩说的义正言辞,四将军一听这话,心中热潮涌动,孙可望半跪在地上,抱住朱容藩喊道:“叔父,若无叔父,我四兄弟真不该如何是好了。”

“叔父........。”其余三人也跟着半跪。艾能奇挠挠头,心里想到,这朱容藩这把子老骨头,怎么看都比义父大,不是该叫大爷么。

朱容藩热泪盈眶,抱住孙可望:“好孩儿,老夫无论如何也会让你们受委屈的,没给你们要到独立的营头已经是叔父对不住你们了,如何再让你们兄弟分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