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你却想当我爸爸

第163章 你却想当我爸爸

“行了,别装了,朱大人走了。”艾能奇忽然对其余三个兄弟说道,三人这才发现,朱容藩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衙门,许是被抹了一身的鼻涕眼泪口水的,回去换衣服了。

孙可望瞪了艾能奇一眼,说道:“你说说你,旁人都能拿出样子来,你却是这个混不吝的模样,哎,差点露馅。”

艾能奇搓搓手,说:“我哪里想到你们真哭呀,整的跟失散多年的父子相见似的,意思意思不就得了,演过了他也就不信了。”

四将军当然不会真的以为朱容藩对他们四个亲如子侄,但朱容藩绝对不许西营分裂的态度足够大家陪着他演一场感动涕零的好戏了。

朱容藩回了住所,刚刚收拾了一下,就听闻汪兆龄到了,朱容藩见到他,说道:“汪兄,果然不出你所料,西营四将听说老夫不许西营分裂,感动的都是哭了,纷纷认了我为叔父,哎呀,老夫与西营关系更进了一步,还是多亏了汪兄替我赞画呀,到底是多年在西营,知晓这四兄弟的脾性呀。”

汪兆龄说道:“东翁哪里话,在下这点微末道行,若无东翁胸怀,也是不成的。”

“来来来,坐下喝茶。”朱容藩连忙让人奉茶。汪兆龄接过茶杯,仔细说道:“东翁,西营不散,于您有大利,但有一样,孙可望与李定国封侯之事,可一定要坚持住!孙可望是张献忠诸子之首,阴鸷难测,手段狠辣,颇类献忠,鞑子入侵的时候,献忠扑杀亲子,许孙可望为太子,定下继承之位。

但若论英雄气概多谋善断,李定国甚于可望,且他为人方正,爱兵如子,很受西营各方将士爱戴,虽然他表面尊奉孙可望为兄长,但不能接受可望独掌西营,更鄙视其鬼蜮伎俩和狠辣手段。这一点可以利用,二人封侯,各掌一军,将来东翁大小相制,西营这把刀用起来才得心应手呀。”

朱容藩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问道:“汪兄,我有一计议,想着不如让朝廷封定国为侯,可望三人为伯,如何........。”

话没有说完,汪兆龄连忙摇头:“不可不可,这么离间就过于明显了!也正是在下此番来说于东翁听的密辛。

东翁,西营一脉出身草莽,当初割据四川时,献忠虽然称帝,封四将军为王,但整个西营之中江湖习气很重,义气为先也,献忠与四将军,论父子多于君臣,四将军之间论长幼多于上下,重情分而疏法度,您这么一来,反倒是惹来西营不满。”

朱容藩点点头:“如此说来,四将军认老夫作叔父,倒比我这个巡抚未来的总督要有用的多?”

汪兆龄解释着,说到最后却是为难起来:“那是自然,西营最重恩义亲疏,您招抚西营,引川黔大军退清军鞑虏,这是恩,认作叔父,这是亲,有恩有亲,西营对您才是顺服,只不过.......。”

“呵呵,汪兄有话直说就是。”朱容藩直接提点说。

汪兆龄几番犹豫,才是说道:“东翁呀,如今您与西营的关系,这恩是大恩,但亲未必是真亲呀。说起来,东翁比之献忠要年长,怎么也该叫一声伯父,但四将军以叔父相称,其真意还是献忠为上为亲,东翁为下为疏呀。

四将军年幼孤苦,献忠招致麾下恩养,是活命之恩,但东翁不远从桂林来救,救的岂是四将军性命还有西营余脉呀,此恩甚于献忠之恩,本不该在献忠之后,况且献忠已死,您就是西营四将军再生父母呀。

在下看来,东翁与四将军,关系可以再进一步,再亲一层。”

“怎么再亲一层?”朱容藩倒是不解了,恍然间想到一种可能,笑着说道:“不可不可,若是收义子的想法,那是绝对不可的。汪兄可能不知道朝廷的规矩,老夫虽说是藩王出身,但到底也是督抚文官,朝廷不许文官收武将为义子呀。”

汪兆龄低声说道:“无血脉关系,未必一定是义父义子。东翁与献忠都不是四将军生父,献忠不过是义父,而东翁为何不能做继父呢?”

“继父,继父........你的意思是?”朱容藩喃喃说着,忽然想到一风韵犹存的倩影,脸上不由的浮现春色,汪兆龄呵呵一笑:“东翁想到了吗,正是西营主母陈氏呀。”

朱容藩还在犹豫,汪兆龄循循善诱:“这陈氏是献忠之妻,若非东翁出手相互,奉其为西营主母,西营四将早已贱弃她了,陈氏对东翁是铭感五内,不知如何报答呢,且陈氏自入綦江,心中难安,内怕四将外惧朝堂,已经飘零之人,形容憔悴,让人好不可怜,若东翁不能给她一条出路,他日陈氏必为四将军所害,陈氏日盼夜盼,就盼着东翁呢?”

“这.......这可是真的?”朱容藩对陈氏早已心猿意马,听着汪兆龄这般说,心里更是难以抑制,犹豫问道。

这个时候,朱容藩的仆人走进来,捧着一个食盒,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婢女,说道:“老爷,县衙陈夫人派人送来一些点心来。”

朱容藩微微一愣,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朗声说道:“进来吧。”

“巡抚老爷万福。”婢女施礼说道,朱容藩看了一眼,认出是陈氏贴身的婢女来,问道:“翠竹,是陈夫人让你来的吗?”

“是,夫人听闻巡抚老爷成了四将军爷的叔父,很是欢喜,亲手做了点心,让婢女送来,还说.......还说晚上四将军设宴款待,不便出面,请巡抚老爷得空.......去后院一叙。夫人挂念的很。”翠竹低声说道,不时抬头看汪兆龄,脸红红的,朱容藩却以为她这是羞涩,也不以为意。

“回你家夫人,就是老夫知道了。”朱容藩随口说道,脸上却掩饰不住笑容。

翠竹应下,退下了,汪兆龄笑着说:“东翁,这下不用在下再说了吧。”

“呵呵,汪兄笑话老夫了。”朱容藩尴尬说了一句,打开食盒,里面不仅有一碟点心,点心上还盖着一片手帕,也是陈氏随身用的。汪兆龄调笑到:“这碟桃酥可真是够用心的呀。”

朱容藩合上食盒,呵呵一笑,问:“汪兄,你以为今晚老夫去是不去?”

“去是要去,但未必要留呀。”汪兆龄认真说道。

“汪兄细说。”

汪兆龄说:“东翁今晚去了,也就问问陈氏是不是像在下说的那般心意,女人家未必直说,只要不拒绝,那就是了,但却也不可孟浪了,叔父变继父这种事,还是要顾及四将军的脸面,最好是让四位将军主动一些,只要陈氏那边和您一条心,日后慢慢操作嘛,四将军都是江湖儿女,早晚有一天也愿意更进一步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呀,东翁,把持住呀。”

朱容藩听到这里,心中对汪兆龄仅剩的一点怀疑也就消失了,若汪兆龄建议他今天把陈氏拿下,那是别有所图,可人家劝说自己别心急,那是真的为自己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