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小人私心

第214章 小人私心

何良焘笑了笑:“首辅大人说的很是,侯爷很是念旧,日日也记挂着您,特地让小人来拜访,知道您在肇庆过的不顺心,想请您去云南,侯爷说了,您在肇庆不顺心,他在昆明也是不顺心,可若您去了昆明,两个人都能顺心,也能如意。”

“侯爷真的这么说吗?”丁魁楚脸上绽放出喜色。

何良焘说:“这是侯爷给小人的信,您若不嫌弃,可以看一看。”

丁魁楚拆看了一遍,微微一笑,虽然这书信的口吻是写给何良焘的,但处处显示着对自己的尊重,以恩相相称,显然早就想好了让自己看,虽说赵铭道这一手做的过于刻意了,但丁魁楚却很是受用,终究二人还是有合作的基础的。

对于云南的事,丁魁楚已经知道了大概,赵铭道虽然占据云南,却是把朝廷得罪死了,朝中瞿式耜与王应雄两位辅政阁臣无时无刻不想收拾他,而自己虽然无权,但首辅这个职衔却是实打实的,单凭这一点,赵铭道就用的着自己,丁魁楚甚至想,以赵铭道现在的实力,与自己合作,再行迎驾,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侯爷精忠报国,为国为民,立下不少功勋,自鞑虏跳梁以来,若说杀虏灭丑之功劳,谁人可及侯爷呢,可朝中辅臣迂腐,将侯爷视为奸臣贼子跋扈将领,侯爷有冤不能伸,有苦说不出,日日想着首辅大人能为他做主,为其正名呀。”何良焘劝说道。

丁魁楚点点头:“嗯,赵侯爷的心意,老夫明了,无需再说,你到了云南,就请回复赵侯爷,老夫心里也记挂他呢,瞿、王二奸把持朝政,祸害大明,唯有我二人联手,方可澄清寰宇,涤荡天下。”

何良焘点头应是,而丁魁楚则叫来仆役吩咐给何良焘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席,又差人吩咐沿途州府给何良焘行方便,何良焘知道丁魁楚有送客的意思,心想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也就出了书房。

苏聘在一旁听了半晌,待何良焘走后,问道:“大人,这倒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呀。您怎么不直接表个态,让何良焘把您的态度带回云南,把这事坐实了呢。”

丁魁楚呵呵一笑说道:“越是在关键的时候,越是不能急躁,老夫若真与赵铭道合作,是要做大明首辅,实权执政的,不是去做他的傀儡的。若想做到这一点,还是大小相制的好,就算要与赵铭道合作,咱们也不能去昆明,而是要去浔州,去找陈邦傅,陈邦傅虽不如赵铭道,但有他平衡,总归比没有的好。

另外,大明朝如今这个情形,未必能偏安西南,赵铭道虽然勇武,但浑身是铁又能碾几个钉?得大明有偏安之势,咱们才能接手朝廷呀。”

“那得什么时候?”苏聘问。

“自然是看这个冬春的湖广战事了,若湖广与广西都保不住,与其再去做什么劳什子的首辅,还不如归附新朝,图个安稳呢。”因为赵铭道示好的缘故,气闷了好些时日的丁魁楚心情大好,对苏聘也多了几分耐心,说到最后,拿起桌上写好的那封信,说道:“现如今,咱们选择不少,苏聘,这信你送惠州去,让满清拿出诚意来,不要总是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名头。你也把云南的事跟他们说说,特别是李成栋那厮,野心很大,难道攻破两广就行了吗,他可不是要进发云南么。”

苏聘点头,收了书信,说道:“大人,依着卑职看,还是云南赵侯爷那边稳当些呀,毕竟他可把李成栋与佟养甲打的落花流水,还在川南干下那等大事,进取未必得当,割据是万无一失呀。”

“你呀,到底是武人出身,满脑袋就是只有兵马阵仗,天下的事未必只有这一点。”丁魁楚摆摆手,不欲在与苏聘说话。

苏聘也就出了书房,直接去了账房,说道:“大人差我出远门,支六百两银子。”

账房先生用坐着椅子,两条腿就放在桌案上,用长了长指甲的小指抠挖着耳朵,连起身都没有,说道:“老爷吩咐了,去惠州花销不了那么多,二百两足矣。”

说着,眼睛瞟了一眼角落里的银箱,苏聘大怒,一把抓过账房的脖颈直接把他提了起来,骂道:“老子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老爷办事!”

账房吓了一跳,连忙求饶:“苏大人饶命呀,这是老爷的吩咐,小人能怎么说。”

“是你在大人面前进谗言了吧。”苏聘恶狠狠的问道。

账房连连摇头:“小人哪里敢呀,小人不敢!小人在老爷那里能说上什么话,小人听说是家里的仆役说的您在肇庆养了几个外室,老爷听了,很是不高兴。”

“哼,等我查清楚了,非得把他们的舌头都拔出来!”苏聘骂道,一把把账房摔在一边,搜刮了账房的抽屉,把里面的散碎银子全都塞进一个口袋里,见一旁有几个大箱子,就要打开,账房连滚带爬的过来,说道:“苏大人,这是何先生给老爷的礼,您可不能动!”

苏聘一听是何良焘给的,知道自己不能动,但是仍旧挨个打开,里面全是上佳的礼物,珠宝玉器还有西洋货色,苏聘冷哼一声,背起口袋拿起银箱,踏步而出。

出了大门,正要去牵马,却见还有外人在,那人说道:“小人在何先生手下办差,何先生说请您去春满楼吃宴,结交一番。”

苏聘想起何良焘给丁魁楚的礼,心道自己去一趟,也会捞到不少,于是骑马去了春满楼,丁魁楚为何良焘安排的席面就在这里,苏聘上得楼上,何良焘起身迎接说道:“苏大人真是爽快人,我还以为我没这个福分结识您这等英豪呢?”

“哪里有那么许多废话,有什么事直接说,本官还要去做杀头的买卖呢。”苏聘没好气的说道。

何良焘笑道:“哎呦,还替首辅大人和鞑子那边通联呢?赵侯爷不是说过了么,鞑子就是想骗首辅大人,首辅大人怎么就看不透呢。”

“不消你管!”苏聘怒道。

何良焘点点头,请苏聘坐下,直接说道:“刚才在书房里,我家侯爷的意思您应该也听了个大概,苏大人是首辅大人的亲近信重之人,您的话他还是能听的,请苏大人帮衬着劝说一二,我家侯爷盼首辅大人如同盼星星盼月亮呢。”

“这码头我见的人多了,你红口白牙的就是这么干说?”苏聘感觉倒是一个不坑白不坑的机会。

何良焘拿出一个信封:“这只是一半,三月内首辅大人到滇,还有另外一半送上。以前苏大人可是督师标营的副总兵,现在被人使唤的跟仆役似的,实在是虎落平阳,这等事我家侯爷也经历过,英雄相惜,将来苏大人也会有自己的前程的。”

说罢,何良焘喝了一口酒,下楼离开了,苏聘打开一看,竟然是房契和地契,就在昆明城外,是一处上好的庄田,足有千亩之数,苏聘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装满铜钱和碎银子的口袋,越看越是嫌恶,抓起酒壶一饮而尽。

他确实在肇庆养了三个外室,其中一个还给他生了个孩子,这也是他唯一的孩子,正好可以让女人和孩子可以先去昆明。至于怎么骗丁魁楚去昆明,那还不简单,这封信送与不送的,还不是他说了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