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吞并

第225章 吞并

“使者是什么人,又带了多少人?”陈邦傅直接问道。

那把总说道:“使者一行十二人,其中八个是挑夫,为首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自称是平虏侯赵铭道的义子。他们带了四口箱子,但是不让打开,不过挑夫的挑子里都是些绸缎布匹之类的。

小人......小人觉得这人是来送礼的。”

“你他妈的喝假酒了吧,这个时候,赵铭道杀我们都不解恨,会派义子来送礼?”茅守宪骂道。

陈邦傅瞪了他一眼,对把总说道:“你带那使者进来,箱子不许抬进,就在寨子里先安顿了,本侯先会会这个年轻人。”

李果毅进来了,笑意满脸,抱拳说道:“参见思恩侯,家父派小的前来携礼拜见思恩侯,答谢思恩侯在危难之际提兵西来,护持我军家眷的高义之举。”

这番话让浔州镇所有的官将都是愣住了,原因就在于,陈邦傅这个托词早已被拆穿了,浔州镇与琼州兵在南宁城下打了几个来回,死了不下千人,几波援军赶到后,陈邦傅才带人撤退到这八尺寨之中,即便是昨天,去浔州救援的兵马还在横山一带遭遇了云南提标艾能奇部的骑兵伏击,折损了四百人,打了这么多回,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一下要和好呢?

“老爷,小心有诈。”陈安国在陈邦傅耳边低声说道。

陈邦傅笑了笑,问道:“赵侯爷可是到了南宁府,他身体一向可好,上一次桂林城下一别,本侯可是挂念他的很。”

李果毅点点头:“义父身体康健,此番是从云南援桂林去了,在桂林城下击败满清广东提督李成栋部,才是南下柳、浔,保护家眷的,义父也一直挂念着您,还让小人带来一封书信。”

说罢,李果毅拿出一封信来,陈安国就要上前取,李果毅笑着说:“这是私人书信,义父说了,思恩侯爷一人看即可。”

陈邦傅微微点头,从陈安国手里拿过信,打开看了一眼,眼睛瞪大,停顿一会,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赵侯爷难耐朝中瞿式耜那厮的欺压,想与我浔州镇结盟呀,好哇,好哇,来人,就在这正堂安排酒宴,款待这位小将军,诸位都来参加,呵呵,赵侯爷不计前嫌,咱们与赵侯爷再无嫌隙了。”

“那咱们家眷和财产?”茅守宪问道。

陈邦傅笑了笑:“明日会让人一并送来,诸位将军可以安心了。这信上说,不仅赵侯爷在南宁,首辅丁大人也在,明日咱们两家结盟,一起去桂林,干一番咱们自己的事业来。”

“哎呦,那真是极好的。”陈安国抚掌而笑,众人也是明白赵铭道不计前嫌的缘故,原来是想与浔州镇联合,利用丁魁楚迎驾桂林,把持朝政呀,众人一想,若是如此,大家都能封侯拜公,百代富贵呀。

待安顿了麾下官将,陈邦傅暂时回卧房休息,不多时李果毅到了卧房,陈邦傅在灯火下还看着那封信,手不断的颤抖,刚才那番话完全是欺骗麾下部将的,赵铭道可没有给他那么多好处,那信上内容更是十分简单,赵铭道直接表示,两万貔貅在手,浔州镇旦夕可破,让陈邦傅献上浔州官将人头,自保一条活路。

李果毅见陈邦傅犹豫,直言说道:“思恩侯,义父麾下强军之威,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想要破你这寨子,不过举手之劳,你现在不过两条出路,一是束手就擒,为义父效力犬马。二嘛,思恩侯大可以试一试能不能逃亡梧州,投奔那李成栋,看看能得到什么。”

陈邦傅不是没想过投效满清,可现在是妻儿老小为赵铭道所挟持,麾下浔州镇军心浮动,无人敢战,若是此时投降满清,唯有孤身逃亡,可麾下无兵,在满清那边能得到什么呢,左不过是闲官烂职,没有投名状又没有实力,人家满清又不是收破烂的,能给什么呢,但有一点,若赵铭道给的条件太差,还不如搏一把。

“小将军,这上面只说让我杀浔州贼将以献,可没说如何处置我呀,若是我做了,赵侯爷带兵来攻,我岂不是自毁长城,自断生路呀!”陈邦傅放下信,焦急说道。

李果毅笑了笑:“思恩侯,你不会以为凭借这些虾兵蟹将就能和家父谈条件吧,八旗兵如何,在桐梓还不是被家父挥手覆灭,你这些杂兵,可不够我军一顿收拾的,到时候全面打起来,再想反悔,称之为误会,可就没有机会了。”

“是是是........。”对于赵铭道麾下军队的战斗力,陈邦傅绝对不会怀疑的,可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但他可不想做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小将军,若我按照侯爷的要求做了,侯爷准备如何安顿我呀。”

李果毅说道:“思恩侯,家父所看重的并非是你,也非你这支杂兵,而是桂南七州府,你若是死了,这些州府自然由朝廷收走,只有你活着,继续与瞿式耜对着干,这七州府钱粮人口才能为义父所用,所以你大可做你的思恩侯,平蛮将军,广西总兵,或许还能升一升呢。

只是日后,这军务政务你就不用管了,颐养天年吧,义父自然会让人安顿好你的生活,让你再无忧虑也。”

陈邦傅知道,这是要吞并自己的势力,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想要反抗都没有这个实力,可这么放弃一切,把性命寄托于赵铭道的诚意上,随着别人拿捏的感觉着实不好,但转念一想,若此时去投满清,还不是一样吗?

“唉,也只有如此了,小将军,请你回去一定告诉平虏侯,我陈邦傅日后全心侍奉,请赵侯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包容则个。”陈邦傅思虑一会,终究是无路可选,下定了决心。

正堂,陈安国与茅守宪看着一桌一桌的酒席上来,二人畅聊着两位侯爷把持朝政后的幸福日子,却见一队兵丁披甲执锐冲将进来,把所有人围了起来,浔州镇自游击以上的将领和陈邦傅的几个关键幕僚都在,见进来的是浔州兵,陈安国骂道:“你们这些混账进来作甚,滚出去,扰了侯爷饮宴的兴致,非得把你们扒皮拆骨头,挫骨扬灰,滚出去!”

陈安国在浔州镇内一向嚣张,对兵卒呼之以奴仆,平日里这些人见了他都是胆小如鼠,但此刻听了他的呼喊,却是一点没有惧怕,一个士兵咧嘴冲了两步,竟然直接把长矛刺进了陈安国的胸膛,一直推着,直接钉在柱子上才是作罢,士兵动辄杀人,其余人吓了一跳,但没有任何作用,兵卒四处搜杀,把堂内所有人杀了干干净净。

陈邦傅最后进来时候,满地血腥,见陈安国被钉在柱子上,还未死透,走过去,摸了摸这张熟悉的脸,陈安国已经明白是陈邦傅贪生怕死拿着浔州镇全体官将当了投名状,微微摇头,躲开陈邦傅的手,说道:“老爷........你负了安国........。”

陈邦傅叹息一声,见陈安国不动了,眼中含着热泪,去抚陈安国的双眼,想给他闭眼,陈安国却是没死,吐了陈邦傅一口血,骂道:“你这狗贼,祸害了我陈安国一辈子,我死也得瞪大眼睛,盯着你这老娘皮,看着你家破人亡,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之地,陈邦傅,狗娘养的,老子在十八层地狱给你占一个好位置,狗贼,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