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各有手段
马吉翔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桂林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够用了,在他还不知所措的时候,早已等候不及的庞天寿来到了马吉翔府上,只留下马雄飞一人,把其他人都是驱散走了,马吉翔不再隐瞒,把赵铭道在营中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庞天寿。
庞天寿还未表态,马雄飞却是说道:“好呀,也是该和瞿式耜这帮子奸贼算总账的时候了,魏国公既然愿意动手,我们也该配合,改天换地,不再过这种憋屈日子了!”
“没有了皇上,还有太子.........。”庞天寿却在一旁喃喃说着这些话,仔细忖度之后,认真对马吉翔说道:“马大人,不可,不可答应他赵铭道。”
“为什么,咱们与魏国公一向交好........。”马雄飞问道。
庞天寿说道:“魏国公可不仅仅是对瞿式耜、何腾蛟这等把持朝政的权臣不满了,对皇爷也是不满了,他有弑君的嫌疑呀,马大人,雄飞,咱们三个的荣华富贵可都在皇爷身上指望呢,对他魏国公来说,扶持一个年幼吃奶的孩子当皇帝,比现在皇爷还要有利,可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呢,咱们还有什么价值吗?随便找个保姆就是把内廷看住了,两位呀,就算咱们投了魏国公,咱们的价值也在于一个会折腾的皇爷,而不是还吃奶的孩子。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马大人。”
马吉翔听了这话,也是明白了过来,现在他们这个小群体担心的就是瞿式耜拉着天家和桂林城共存亡,为了保命,不论什么条件,投靠魏国公都行,可到底哪些担心还未发生呢,万万没有到只保命的时候,谁不想权倾朝野,谁不想富贵荣华呢?
“庞老公,依你所见,该如何?”马雄飞问道。庞天寿直接说:“皇爷的想法就不错,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让魏国公护驾至昆明,脱离战场再立朝廷也就是了,万不可再进一步,让皇上下什么清君侧的衣带诏。
咱们都是皇爷的私人,对皇爷,对咱们来说,魏国公与瞿式耜并列于朝堂,相争相斗才是你我的福气,不可全凭魏国公一个。”
马吉翔点点头:“您说的这些我都支持,可关键是魏国公那边催的紧,说要在清军到来之前动手,否则他就不动云南的主力军队参战。清军也就这几天到了,咱们就算不支持魏国公政变夺权,也得想办法搪塞过去,两边都不能得罪了。”
庞天寿微微点头,索性说道:“这件事就交由咱家来办吧,焦琏一直在咱家身边安插人,咱们就偷偷给瞿式耜那边透露点口风。”
马雄飞问:“庞老公,透露什么口风?”庞天寿想了想,说道:“就说皇爷已经向赵铭道下了衣带诏,让其择机进城清君侧,瞿式耜那边不管有没有证据,都不敢冒险,就得全力把鞑子打跑,也得看住城门不让魏国公的兵马进城,甚至有可能再玩一次偷梁换柱,把皇爷偷偷转移出去,不管怎么办,都离不开咱们的帮忙呀。”
“高招,庞老公高招呀,佩服,我真是服了。”马吉翔竖起大拇指,高声夸赞说道。
第二日一早,滇营三将就到了桂林城门前,桂林城自魏国公在城外立下粮草大营后就又一次的戒严起来,进城是要被盘问的,但出城倒是没什么禁止,滇营三将也是城守千总熟悉的人,按照规矩,每位进城的将领,不论官职爵位高低,都不得跟随大量的亲兵,一般一二十个是没有人查问的。
实际上,守城千总更是知道,滇营三位将军还算是老实的,那些城外驻扎的武勋藩镇,表面上驻军城外,但是晚上很多将领都是城内妓院里过夜,出出进进的一大群人。
简单查问了几句,胡一清等人顺利进城,入城之后,三将的亲兵之中各自闪出几个人来,进了一旁的胡同之中,胡一清身后一亲兵摘下铁盔,对胡一清说道:“胡将军,咱们的恩怨了了。”
这人正是郝永忠,胡一清只是笑了笑,说道:“郝将军,你可莫要干什么出格的事,我们这边倒是无所谓,真要是把事弄大了弄僵了,魏国公那边您可是也不好交代,魏国公眼里素来不揉沙子。”
“多谢提醒,放心,我们兄弟只是有仇报仇,给算计我们的家伙一个教训罢了。”郝永忠应付了一句。
胡一清不想知道太多,略略点头,由于今日早了大半个时辰进城,滇营将领索性在府衙门前的吃起了早点,快到时间的时候,府衙里里外外来了不少将领和文官,都是来参加军议的,赵印选忽然捅了捅胡一清的后腰,说道:“你看,何腾蛟来了。看样子一如往常,郝永忠也没做什么呀。”
张先壁低声说道:“赵将军这就不知道了吧,何督师的标营驻扎在城西,占了好大一块民房,里里外外都是督标的兵,大几千人,能让郝将军那十几个兵干了什么吗?”
胡一清则是说道:“郝永忠流贼出身,如今又与魏国公交好,胆大包天,我想他肯定要对首辅瞿式耜做点什么,说起来,兴安的事若没有瞿式耜插一杠子,也就是大家都撤下来,断然没有把郝永忠算计在兴安县城的道理。”
几个人聊着,跟随何腾蛟进了府衙,到了正堂,却只见到了兵部的几个官,何腾蛟问道:“首辅大人呢,怎么没有来?”
“是呀,首辅大人总是提前来的,怎么今日城外的将领都到了,他还没有到。”几个武勋低声讨论着。何腾蛟问:“是不是被皇上召去了?”
“没有,若是皇上召见,瞿大人会派人通知的。”兵部官员说道,然后凑上来低声对何腾蛟说:“何督师,刚才下官就派人去瞿府请了,可府门紧闭,敲门也是无人应。”
“什么,敲门都没有人应?”一旁的某位督标将领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叫嚷起来,让一众武勋都是都听到了,大家很快弄清楚了状况,其中一人喊道:“哎呦,瞿大人不会跑了吧,这鞑子眼看要围成了,定然是跑了。”
“又耍把戏,说不定连皇上也跑了,把咱们都扔在这里!”文官之中也有人担忧。
大家一股脑的聚拢到了何腾蛟面前,何腾蛟哪里知道瞿式耜是跑了还是怎么了,眼见人人担心,又是清军主力南下桂林的当口,何腾蛟也不敢冒险,一咬牙对章旷说道:“章大人,你带诸位巡抚去行在求见皇上,是要一定见到皇上才行呀。诸位将军,咱们一起是瞿府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府衙的人分了两拨,分别去了桂林的两个方向,何腾蛟带人到了瞿府门前,却见焦琏带人敲门,稍稍放心下来,焦琏还在,至少说明瞿式耜没有跑,问道:“焦琏将军,是个什么情况,瞿大人呢,大家都等他军议不得,只能上门来见了。”
焦琏说:“卑职也是不知道,刚才去了行宫见了皇上,皇上也说瞿大人没去行宫。”
何腾蛟更是放心了,至少皇上还在,但转念一想又不对,纵然瞿式耜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此人一向以忠臣自居,而现在清军尚未抵达,他断然没有扔下皇帝就跑的可能,一拍大腿,说道:“坏了,可能出事了,来人,撞门,把大门撞开!”
在场武勋人不少,也不用撞门,焦琏翻墙进了瞿府,从里面开了门,一众武勋直奔正堂,却看到瞿式耜被人扒了衣服,四仰八叉的拴在了正堂上,而他的家人女眷不见了,男丁都是被脱光了绑在柱子上,整个家里一片狼藉,似乎被人抢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