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满腚伤

第409章 满腚伤

一个声音传出,巴木立刻就要开枪。

“俺投降,俺投降,是牛录老爷说的不投降!”青皮脑袋露出了被灰尘覆盖的脸,求饶说道。

“投降就上来,不杀你!”

青皮脑袋:“俺想上去,牛录老爷抓着俺腰带不让俺上去。”

“一枪毙了!死人他拽着没用。”巴木手下说道。

“别打枪别打枪,俺投降,投降呀。”青皮脑袋哀嚎不断,但是他下面那个牛录章京就是喊:“不降,誓死不投降!”

“牛录老爷,你不怕死,别拉着俺呀。”青皮脑袋求饶说,而里面只有一个牛录章京不投降,他下面人也是喊道:“就是,你他妈的想死自己抹脖子,别连累俺们。”

“上面的将军爷,俺们投降,是这个满洲鞑子不投降呀。”底下人纷纷喊道。

一个选锋兵喊道:“把这桶火油浇进去,一把火点了算逑!”

“别别别,我们投降王师呀。”里面上下不得的绿营兵大喊大叫起来。

巴木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算什么,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是风箱里的老鼠?他想不出来怎么办,但见烽燧下面已经开始收拢兵卒打敌营了,他急的团团转,看到旁边一个桶,里面臭气难闻,竟然是尿桶,巴木气急了,直接把满满一桶尿倒了进去。

“卧槽,什么味道,谁他妈尿了!”

“尿这么多!谁吓尿裤子了。”

“老子受不了了,快投降,快上去,熏死了。”

孔道里的清军哇哇直叫,巴木骂道:“你们自己想办法,把这个不投降的鞑子干了,不然老子下一桶就泼油了!”

孔道里又是一阵骂咧咧,躁闹一阵后,下面传来声音:“鞑子下面的那个,你弄死鞑子算了。”

“他有刀有甲,老子啥也没有,要是能咬死人,我早就咬死他了......哎哟哟,狗日的,还踹老子,看老子咬死你!”牛录章京已经和屁股下的士兵打在一起,一个猛踹,一个抱着一条腿就猛啃。

最上面的青皮脑袋却是不敢妄动,特别是听到屁股后面的牛录章京有刀的情况下。

“别打了,别打了,他踹死了你,更上不去,底下的兄弟向下稍稍,和鞑子拉开距离。”第四个人喊叫到:“我手里只有一根三眼铳,谁有火,一起交给我上面的弟兄,点燃了瞄准裤裆,把他卵蛋轰碎!”。

“对对对,轰他娘的!”

“没有火呀。”

第五个说道:“老子摸到一根断了的长矛,上面的兄弟,递上去,捅鞑子腚!”

“拿上来,老子非得把他屁股干开花!”第三个人被踹的满头满脸都是血,气的哇哇乱叫,第四个递上短矛说道:“捅屁股,瞄准点,别捅了中间,捅漏了,我们底下的都跟着吃屎。”

“啊!哦!哦........。”孔道里只剩下一种惨叫,堵在孔道口的青皮则偷偷的解开腰带,趁着下面的牛录章京痛苦难耐时候,猛窜两步,直接窜了上来。

而第三个一边捅一边喊:“妈的,投降不投降,快投降!”

没有第一个人挡着,巴木直接一枪打碎了牛录章京的脑袋,用钩子挂住他的甲胄,连人带插在屁股上的短矛拽了上来,然后收获了五个满身骚臭的俘虏,而那个发挥作用最大,连咬带捅的家伙竟然也是一个八旗兵。

巴木仔细询问才知道,这个牛录章京是镶白旗的,他的父亲和两个弟弟都死于当年川南战场。

来到阵前的时候,炮队已经列阵完毕,一门打石门关烽燧的六磅野战炮在转移阵地的时候不慎翻落土沟里,所以现在到位准备放列的火炮只有五门,但面对敌人简陋的工事,这五门火炮已经足够了。

巴木的选锋营安置在了炮队后面,一旦敌军反冲击,步营会迎上去,而选锋则要掩护炮队撤退,距离清军胸墙阵列不到百丈,直线瞄准如此大的目标,对于炮兵来说是很容易的,随着一声令下,五门火炮相继发射实心炮弹。

各炮位的炮手已经在全力开火,当羊毛刷子清理炮膛的时候,里面还会发出丝丝的之声,因为是连续射击,硝烟还未散尽,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射击,等到第四发炮声响起的时候,站在寺角营的济尔哈朗只能看到橘红色的炮口火焰。

相对于已经笼罩在硝烟之中的敌炮,就在塬顶土崖边上的汉羌镇答应更为显眼,那些门板和木桩打造的胸墙可以挡住铅弹,但对苹果大小的实心铁炮弹则没有一点用处,每当有实心炮弹打到木胸墙的时候,就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碎木之声,一团木屑会夹杂着血肉在空中绽放。

汉羌绿营完全就是在挨打,他们的火炮都被吊运到烽燧顶部助守,营中根本没有像样的火炮,整个汉羌营已经乱了,明军的火炮几乎是一打一个准,只要打中胸墙,必然会在后面撞出一条血肉胡同,绿营兵有人逃跑,被张天福的亲兵砍杀在当场,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之下,士兵们开始漫无目的的还击,三眼铳、鸟铳、鲁密铳此起彼伏,根本就不知道打的是什么。

眼前这一幕是济尔哈朗熟悉的,当年在辽东,面对明军的九边各镇的兵马,清军只需要骑兵佯攻或者射几根箭矢,就能引的明军乱打一团,然后借着混乱冲过去,掀翻车营,追杀几十里。

在湖广时,见绿营也能追杀明军,他还以为这些绿营已经因为成为了大清兵而战力飙升了,不曾想,面对强敌还是这个德性,而随着炮声的消失,济尔哈朗知道,明军真正的进攻要来了。

很快,就有鼓声响起,济尔哈朗再难坐着,他起身,翻身上马,到了距离战场更近的高地,眼看一队队披甲持械的明军士兵从硝烟之中走出来,他们全身披甲,宛若野兽一般,手里都是长矛,但那长矛似乎有些不对劲,矛头多出一角,倒像是春秋战国时代的战戈似的。

而明军的火枪兵却是躲在他们后面,比这些人排列的更为紧密,个个劈枪在前,已经上了刺刀,济尔哈朗亲眼看到张天福带着亲兵和一些将军收拾秩序,把鸟铳、三眼铳和弓箭手推到前面,藏在仅存的胸墙后面,准备给敌人来一次齐射。

济尔哈朗都已经开始想象明军在大清火枪齐射下死亡惨重的画面了,那会是数千枚铅弹组成的枪林弹雨,把明军血肉搅碎,排列如此密集的明军肯定会被大风吹过的麦子,纷纷倒地,阵型也会被打的支离破碎.........。

但这仅仅是想象,在距离不到三十丈的时候,明军火枪兵再次突前,打出了一轮齐射,这轮齐射没有打死打伤多少绿营兵,但刚刚恢复的秩序却再度沦丧,绿营兵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纷纷拿起枪铳打个没完,弓箭手被硝烟遮住视线,也不顾一切的把箭矢泼洒向对方。

大部分视线被阻挡,但是济尔哈朗仍然看到硝烟顶部有长矛战戈在跃动,显然是明军甲兵冲锋了,但数量应该不多,济尔哈朗不由的感慨,幸亏张天福选了一块好阵地,前面是一条壕沟,明军或许不知道,或许知道的不详细,这些披甲的士兵肯定会掉进去摔的筋折骨裂的。

然而,济尔哈朗并不知道的是,曹化闻已经对这块地形了如指掌,披甲选锋也是他亲自安排的,使用的是十二尺的长矛,但上面绑了一把刺刀,他们的作用就是借着火力掩护和敌人混乱,进入沟壑,然后把清军树在边缘的木排、木门拉下来。

线列步兵也随着选锋的前进加快了速度,两个步营两千人,除了一个大队五百人被留下作为预备队,其余全扑了上来。当硝烟散去的时,清军看到的是眼前的一排人墙,前排下蹲,后两排在前后错开,手里的枪已经全都瞄准了他们,而挡在面前的胸墙却被一个个的拉拽到沟里去。

面对一千五百杆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济尔哈朗与前沿的绿营兵一样,都长大了嘴巴。

“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