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先查案再开战

第501章 先查案再开战

洪习山倒也没有多为难杨乾生,但一瞪眼,就吓住了这个家伙,洪习山见杨乾生不敢动弹了,直接扒了他的外袍,栓在腰间,然后找了几根带刺的树枝捆在了他的身上,说道:“杨先生,你只不过对魏王使者出言不逊,只要你效仿古人,负荆请罪,就肯定能保命,去吧,去吧。”

杨乾生被人押解上了船,杨乾生扭动着身躯,高声说道:“洪将军,学生有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

“学生此番去,九死一生,能不能让胡四和阿生两个兄弟送我,他们是学生同乡,若学生死在赵贼营中,他们也会替我收尸的。”杨乾生跪在地上恳求说道。

洪习山想了想,也就答应了,立刻让人把这两个杨乾生老乡找来,随他一起送上船,去了对面的新军大营。

卢若腾见派回去的人长时间不回来,生怕杨乾生那个胆小怯懦的家伙私逃了,心里忐忑不安,在地上走来走去,而李果毅从帐篷外走来,身后带着几个亲兵,提着水桶,端着水盆,还有一个袋子,放在了卢若腾暂安的帐篷里。

“李大人,魏王此时在做什么?”卢若腾问道。

李果毅说道:“义父劳师远征,刚刚歇息了,说是晚上再见你。”

“晚上!”卢若腾差点跳起来,说道:“我军被困东岸,危在旦夕,应该立刻发兵呀。”

“卢大人可知道,若按照行军计划,我军当三日后才到的,为了救尔等,急行军而来,连火炮都落在了后面,弹药车也是如此,现在全军上下弹药不足,而救援江对岸的郑军也需要筹措船只打造木筏,无论如何今天也动不了兵。”李果毅说道。

卢若腾就是个读书人,虽然当过巡抚,但并不知兵,自然也就没有想到这些,对于行军布阵更是不熟悉,卢若腾只能问:“那魏王准备何时用兵?”

李果毅则是说道:“尚未确定,而且潮州一战,始末原委如何,尚未查清,如何可以轻易厮杀呢?而潮州郝尚久也说晚上派使者来,待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不迟。”

卢若腾一屁股坐在胡床上,他算是明白了,魏王赵铭道是不不准备轻易放过郑成功。

李果毅见亲兵们把东西放下,说道:“卢大人,这是义父亲自吩咐的,给您准备了热水、胰子和换洗的衣服,您先简单洗一洗吧,临时也找不到合乎您身份的衣服,这袍子您将就穿吧。”

卢若腾叹息一声,原本他无心洗刷的,但眼前热水蒸腾,胰子清香,而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泥巴,臭气熏天,想到晚上还要见魏王,也就拿起了仔细清理起来,待收拾了差不多,从帐篷出来,正好碰到了被押解进营的杨乾生。

杨乾生自然不会被允许见魏王,赵铭道非得要他来,也就是为自己和义子果毅出口恶气罢了,李果毅主动迎上去,说道:“杨大人,又见面了,还记得上次我怎么和你说的吗?来日必然用铁锹掌你嘴。”

说着,李果毅拿出一把短柄的铁锹,是新军士兵必备的东西,走向了杨乾生,杨乾生原本还准备和赵铭道激辩一场,没想到根本不给自己见赵铭道的机会,而且也不说话,上来就要动粗,他立刻害怕,叫嚷起来:“本官是国姓爷的使者,是福建的举人,有功名在身,所谓刑不上大夫,你们怎么敢对本官滥用酷刑.......。”

李果毅咧嘴一笑:“如何不敢,告诉你,义父上次用铁锹掌嘴,打的是一个叫朱容藩的家伙,他还自称朱明宗室,楚王世子,后来也是官拜巡抚,连世子、巡抚都可以打,还会惧怕你这个口出狂言的举人吗,来人,掌嘴!”

一个亲兵拿起铁锹,就要打下去,但是硬生生的停下,问道:“打人,打多少下呀?”

李果毅想了想:“打到他这辈子不敢再口出狂言为止。”

“这鸟人嘴巴臭的很,死性不改,估计......,嘿嘿,小的明白了。”亲兵笑嘻嘻的捋起袖子,杨乾生一看真要打,而且是要照死了打,当即给跪了:“李大人,饶命,饶命!当日是学生有眼不识泰山,触怒您虎威,学生该死,学生认罪,您大人大量,宰相肚子里能乘船,饶命呀,您就当学生是个屁,放了我......。”

眼见昔日嚣张跋扈的杨乾生在李果毅面前毫无气节的磕头求饶,卢若腾看不下来,但他想出门,却被人拦住,李果毅不想和卢若腾牵扯,说道:“打吧,拉到一边去打!”

杨乾生被人拽起来,拉到了马棚那边,杨乾生高声说道:“饶命呀,我有重要讯息告诉魏王,哎呦,疼!我有有关郑成功的消息,我要举报,我也可以作证......哎哟,我的妈妈呀.......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晚上,大帐之中。

卢若腾到了的时候,赵铭道已经端坐于正中央了,这个时候李果毅带了一个青年将领进来,李果毅说道:“义父,这位就是郝尧将军,当日沈时要杀我,是郝尧将军开城门送我出城,孩儿才得以保命,今日郝尧做郝尚久使者来,万望看在他对孩儿救命之恩上,勿要伤他。”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赵铭道平淡说道,看了一眼郝尧:“郝尧,你为何救本王义子?”

“家父降清实在是逼不得已,郑军围攻一个月余,内无存粮外无援军,为保性命,只得行此不忠之举,但却不成想魏王真的履约来援,果毅将军更是孤身入城,父亲也说,大明对不起他,郑成功对不起他,唯独魏王没有对不起他,先是宽宏饶恕他性命,又不远千里来援,因此不想伤果毅将军。

沈时却想以果毅将军为礼,献给清军,小人不忍,又怕父亲糊涂,所以也就私放了。”郝尧说道。

赵铭道点点头:“好,虽然你父亲降了鞑子,但终究还是知道些忠孝仁义,他日尔父子若受缚于本王之手,定会饶你们性命,起来说话吧。”

郝尧起身,赵铭道说道:“今日郝尚久之子在,郑赐姓的谋主也在,本王让你们在这里,就为弄清楚一件事,郝尚久是什么时候投的鞑子,是在郑军来攻之前,还是在郑军来攻之后!”

“殿下,国姓爷被困江东,危急万分,这个时候如何还能拘泥这事呢!郝尚久已是鞑虏,郝尧也已经亲口承认,被迫也好,主动也罢,现如今不是该先救国姓爷,再破鞑虏吗?”卢若腾不敢让赵铭道问下去,他是知道的,郑军抵达潮州的时候,郝尚久还未投降鞑虏,郑成功就是为地盘来的,就算这次郝尚久一早投了鞑虏又算什么,去年二月,郑军已经来过一次,内战早就打过了。

赵铭道则是说道:“救援我同袍弟兄,本王义不容辞,但郑成功是否是挑起内战的逆贼,逼忠为叛的跋扈,本王还是要弄清楚的,功是功过是过,天下之事总要讲一个正义公道。”

郝尧直接站出来,说:“魏王说的没错,家父是在郑军围攻潮州一个月之后,感觉困守无望才准备投降的鞑虏,小人带有家父与清军福建漳州总兵王邦俊书信,与大清藩王尚可喜的书信来证明。”

说着,郝尧掏出了两封信,赵铭道看过上面的日期写的清清楚楚,都是这半个月的事,而而郑成功率军抢占潮州却是年前就开始了。赵铭道把这书信递给了卢若腾,说道:“卢大人且看看。”

卢若腾接过来,直接放在桌子上,看也不看,只是说道:“如今郝尚久已经是鞑虏,与王邦俊之流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为了挑拨我明军之间关系,什么做不出来,伪造些书信又算的了什么?”

郝尧则是怒道:“你胡说,我们就是被你们强逼投的鞑虏,如果没有郑成功,家父与我何必走到这种地步。”

“哼,笑话,郝尚久又不是什么高洁之士,以前就当过鞑子,随李成栋反正的,失节之人,还在乎第二次吗,可笑呀。”卢若腾毫不犹豫的揭郝尚久父子的伤疤。

郝尧说道:“那他郑成功还是郑芝龙的儿子呢,郑芝龙大汉奸,汉奸的儿子也是汉奸,你卢若腾就是汉奸的走狗!”

“好了,不要吵了!”赵铭道就知道,卢若腾会一推二五六,一概不承认。赵铭道待二人安静下来,问道:“这件事是是非非,仅凭这几封信已经查不清了,但是卢大人,本王问你,你可敢以全家性命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郑成功并非为抢地盘,而是为征讨鞑虏而来的吗,听说你是个孝子,你敢以你父母的安康,以你个人的名誉发誓吗?”

“魏王,你........。”

“他不敢,因为他说的都是假的,但是我敢,若此事是假的,我郝家全家不得好死,子孙后代,男的永远为奴,女的世代娼妓。卢大人,你若敢不敢和我发一样的誓?”郝尧问道。

卢若腾冷哼一声:“笑话,本官怎么能与背弃祖宗的汉奸走狗一样。”

赵铭道叹息:“卢大人,你若刚才发誓,本王也就信了你的话,可是.......罢了,果毅,把那个杨乾生带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