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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秀带着原主的记忆。
对念尘与转世前的原主与其那段感情，只不过是一段断断续续，不连贯的记忆。
兴许是转世喝过孟婆汤，忘掉了一些记忆罢了。
可她不是原主。
对念尘这段感情并未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哪怕曾经听过他深情地倾述，她也做不到回应他的感情。
眼下，这神奇的前尘镜，竟是还原原主转世前的红昭，与念尘相守以沫、甜蜜无间的那段日子。
姜秀能见，念尘看见眼前一幕，从震撼转至成了深深的痛苦。
因为最后映在寒池里的画面，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与她小时有婚约的卞瑾，在她死后依旧迎娶她为妻子的那一段。
哪怕卞瑾当时为炙手可热的状元郎，仕途扶摇直上。
后来得宜阳公主青睐，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有意下旨招他为驸马。
可卞瑾却是带着红昭的灵牌，抗旨要与她结成冥婚。
皇家脸面受损。
皇帝盛怒之下，将其放逐苦寒之地、饮血茹毛的蛮番异族。
即便是身处恶寒之地，卞瑾依旧抱着红昭的牌位，终日与之厮守、夜里和衣而眠，直至苍老死去，两人埋骨在一起。
后面辗转几世，红昭与卞瑾的感情一波三折。
但最后，两人都能排除万难而在一起，相守以沫到终老。
周而复始地又再到下一个轮回。
姜秀心有戚戚然。
曾经听说有人厌世，因自己心喜的女子最后却嫁给了旁人。
一僧人经过为他解说，“你曾给予过她，换来她今生还你的情，但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那人，是最后埋葬她的，那个才是她要守护着她的人。“
姜秀感叹一声，这故事指的不就是红昭与念尘，还有她的青梅竹马、最后成了她的夫婿的卞瑾，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么？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她心底默默嚼着这句话的滋味。
再次抬眸睨向念尘。
见其低垂着脑门，不知想的是什么。姜秀的心除了有些闷堵，也不知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他该心死了吧？
后面的画面，她想，自己也不需要再看了。
霍祁便是红昭生生世世轮回的那个埋骨人。
此刻，不但是念尘不是滋味，她自己更甚。
想着，有那么一个人，对原主心心念念，而她不过是一外来魂。
她原不相信有今生来世，但此时她不得不去相信。
这一生过了，她的灵魂又是何去何从？
姜秀轻轻叹了声。
见念尘整个人仿佛雕塑那般，立着不动，她忍不住将他拉回现实中，“我们回去吧。”
不知他心里可是悔不当初、恨不得时光倒流。
如若当时，他不是觉得红昭在临死那一刻选择了别的男人，他带着恨意离开，回到了海宫里。
如若他能回到岸上去找到她，成了留她在身边的那个人，他们是否就不会错过了彼此的这些年？
念尘脑中思绪乱撞，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之气。
耳边听见姜秀的声嗓，他抬眸，一双通红的眼球，连呼吸都是痛的。
一切都太迟了。
亦或者说，从头到尾，他们的相遇，不过是她要还自己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