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蒋承霖脸上的伤是付阮打的,要不然呢?
可付阮真就没舍得动弹蒋承霖一根手指头,无论他怎么说,她反过来一句:“要不你打我?”
开什么玩笑,蒋承霖怎么舍得动付阮,想想都会心疼。
两人谁都下不去手,结果就是谁都出不去门,最后还是蒋承霖灵机一动,打了个电话给小龙,叫他上来一趟。
蒋承霖太了解小龙,甚至能算出他从楼下上来的时间,在许多推开房门的刹那——演员已就位。
在新世大厦,蒋承霖的热闹谁敢看?外面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待到付阮走后,办公室房门合上,蒋承霖一秒变了张脸,看着对面的小龙和许多问:“你们两个,谁打我一拳?”
小龙:“……”
许多:“……”
两人都以为蒋承霖魔怔了,只不过小龙给蒋承霖找了个理由,被付阮给气的。
蒋承霖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神色坦然:“别一个两个的装沉默,许多…”
听到蒋承霖点自己的名字,许多腰杆一挺,眼睛一瞪,连忙道:“四哥,我不行!”
蒋承霖:“我也就是自己舍不得下手,不然用不着你们,赶紧的,你俩自己决定。”
许多不敢逆蒋承霖,硬着头皮侧头看小龙:“龙哥,你来吧,我…”
我下不了手,许多话未说完,小龙看都没看他,冷声打断:“我不做。”
许多看着小龙冰冷的侧脸,发现这个哥,他也惹不起。
苦兮兮地看向蒋承霖,许多道:“四哥……还有别的选择吗?”
蒋承霖表情淡淡,口吻更淡:“如果被付长康发现我跟阿阮合起伙骗他,他动阿阮一根手指头,都是要我的命,到时候我跟他拼命,你俩可要把我护好了。”
许多再不发一言,身旁小龙也始终沉默,两人都是搬家那天过后才知道蒋承霖和付阮在合伙钓鱼,关键再不说不行了,小龙憋不住要跟付阮讲讲道理,就没见过她这么欺负人的。
五秒,十秒,办公室里静谧无声,某一刻,许多崩溃,侧头求小龙:“龙哥,我真下不去手,我求你了,你眼睛一闭,一睁。”
给蒋承霖一个痛快,也给大家一个痛快。
小龙冷着脸,看不出心中所想,沉声道:“我不做。”
许多快哭了:“龙哥…”
小龙:“要打你打。”
许多眼尖,发现小龙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捏成拳,这说明他已经很不高兴,在忍了。
许多顿时噤声,小龙可以当蒋承霖的盾,也可以当他的锅,主要就看刀子从哪边捅过来的,小龙不怕死,但让他动蒋承霖,不可能。
“许多。”
蒋承霖突然又点了他的名字,许多激灵一下,如临大敌般的看向沙发处的漂亮男人。
蒋承霖表情不辨喜怒,口吻如常:“阿阮对你怎么样?”
许多沉默片刻:“……四小姐对我不错。”
蒋承霖:“只是不错?”
许多违心:“很好。”
蒋承霖:“又不是让你打我,让你替阿阮打,她知道后会记着你的情。”
之前许多都还在忍,这句许多真有点忍不了,脱口而出:“四哥,你说这话就有点哄我玩了,谁不知道四小姐护短又记仇,她摆明了舍不得打你,要不然这活也不会落在我头上!”
蒋承霖的重点在:【她摆明了舍不得打你】
付阮心疼他,这么明显吗?
许多别的不多,就是心眼子多,话是大实话,但他这么说的企图,也不无哄蒋承霖开心的目的,只要蒋承霖一开心,说不定…
“心眼这么多,就你了。”
蒋承霖才是卸磨杀驴的鼻祖,心里开心完,当即起身,走到许多面前,直接下命令:“下手狠点,我有用。”
许多面前是蒋承霖,右边是小龙,跑是跑不了了,但鸭子是真不想上架,喉结一滚,许多说:“红就可以吧?”
蒋承霖:“你干脆给我化个妆好不好?”
许多吞咽:“破皮?”
蒋承霖:“见血,一个礼拜还能看出来的那种。”
许多像是多年的老刽子手,但却第一次提刀砍自己人,跟蒋承霖极限拉扯十分钟,最后在蒋承霖的最后通牒下,当真是闭眼抡出一拳。
蒋承霖这么在意脸的一人,愣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这拳打在他左边唇角上,软肉碰到牙齿,血腥味立马在口中弥漫。
小龙见状,当场翻脸,一脚把许多踹倒在沙发上。
……
付阮离开新世大厦,打电话给邓佩山:“你亲自去一趟宝康,把付兆深接到新区长康,楼下还有几十个空写字间,给他找合适的地方,我要‘深信资本’明天就正式开门做生意。”
邓佩山:“好,我现在就去。”
电话挂断,付阮坐进车里,对丁明说:“回老宅。”
付长康虽然坐在家里,但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她办公室里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蒋承霖买下整栋宝康大楼,把付兆深像丧家犬一样赶出去,付长康怎么可能没听说。
四十分钟后,付阮和付长康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说起外面的事,付长康道:“别跟蒋承霖闹得太僵,省得外面人看笑话。”
付阮拉着脸:“他敢欺负到付家人头上,跟打我的脸有什么区别?”
付长康:“既然已经选择放弃,还搞这套求而不得为爱疯狂的戏码,只能说我以前高看他了。”
付阮脸色不好看,是真的不好看,谁说蒋承霖她都不乐意,尤其是付长康。
付长康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付阮:“不是我要跟他闹,是他追着我闹,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付长康似乎很满意付阮这个回答,稳中带宠:“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怕,有爸在。”
付阮也很贴心地回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派人跟着付兆深。”
付长康问:“你不生他的气了吗?”
付阮垂目,喝了口茶:“周桢都死了,我还怪他有什么用。”
付长康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陪不了你一辈子,本想兆安给你打下手,帮帮忙,现在他连岄州都不待,跑夜城去了,兆阳不是做生意的料,我也有私心,如果你不怪阿深,往后你们两个也有个照应。”
他想要什么回答,付阮就怎么回答,付长康很欣慰,果然,他养大的孩子,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如果付阮只是单纯嫁进蒋家,多蒋承霖这么个姑爷,也没什么不好,可蒋承霖坏就坏在,非要背地里查当年的车祸,这就好比在枕边放一条冬眠的毒蛇,哪怕此时是冬天,也没人能安然入睡。
付阮陪付长康聊了会儿天,从老宅出去,正好付兆深给她打电话,约她晚上见面,付阮同意,说了地点。
两人约了晚上七点,付阮准时到,等了二十分钟还没见付兆深来,不耐烦,正想给他打个电话,她自己的手机响了,丁明打来的:“四小姐,付兆深出车祸了。”
付阮还兀自保持冷静,出声问:“严重吗?”
丁明回:“严重。”
付阮心头一跳,第一反应,那一定不是蒋承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