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封醒口中听到蒋承霖的名字不奇怪,怪的是内容,付阮当即心脏一提:“他干嘛了?”
封醒:“他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总是在岄州见面,显得刻意,让我把你叫到夜城来,过两天他会在夜城攒个局,到时候你过去。”
付阮闻言,终于理解封醒的口吻为什么会不酸不甜,因为腻。
见付阮沉默,封醒说:“你定个时间,我去机场接你。”
付阮更干脆:“就今晚吧,我让人订完机票告诉你。”
封醒不动声色的调侃:“这么迫不及待?你今晚来也见不到蒋承霖。”
付阮云淡风轻:“谁说我想他?我就是想你了。”
封醒:“你以前嘴可没这么甜。”
付阮走别人地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说封醒的话,让他无话可说:“可能跟蒋承霖接吻接多了。”
果然,此话一出,封醒直接说:“订票吧,挂了。”
电话挂断,付阮一个人坐在车里,忍不住唇角上扬的冲动,不是笑封醒,而是想蒋承霖了。
当天晚上八点多,付阮一身黑色长款皮衣,踩着过膝靴从机场出来,三月份的夜城还很冷,封醒穿着黑色长款羊绒大衣接机,两人上了同一辆车,丁明坐在后车。
车上,付阮伸手递给封醒一个保温袋,封醒拆袋子,付阮随口道:“你怎么又瘦了?”
封醒头不抬眼不睁的说:“想你想的。”
付阮浅浅翻了一眼,封醒从袋子里拿出还热的萝卜糕,边吃边道:“阿群不干了?”
阿群是付阮的理发师,给她剪了五年以上的头发,其实封醒就想说付阮怎么开始留长发了,付阮记仇,马上道:“想你想的忘了剪。”
封醒:“不知道蒋承霖听见,还喜不喜欢你长发了。”
付阮眼底划过戏谑:“他分得清什么是真话,什么是鬼话。”
封醒:“开心吗?”
付阮靠在副驾,人很放松,嘴还有点紧:“还行。”
封醒吃完萝卜糕,又从袋子里拿出马蹄糕,吃了一块后道:“偷偷摸摸比光明正大刺激多了,保持新鲜感的唯一办法,就是想见又见不着。”
付阮无声勾起唇角:“真的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
封醒:“跟你还是跟蒋承霖?”
付阮嗤了一声:“你跟我在一起,充其量算个日久生情,意料之中;你要跟蒋承霖在一起,那才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封醒:“我已经有只狗了。”
付阮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一言不发,她伸手去拿封醒腿上的保温袋,封醒比她更快一步,咻的抢走。
车内全是防窥膜,外面看不见里面,丁明坐在后车,突然看见前车一阵晃动,这种程度的晃动,肯定是车内有人有大动作,不过车内就付阮和封醒,他俩能干什么?
在丁明看来,付阮和封醒之间,可以是友情,可以是亲情,唯独不可能有私情,他就没想过,亲情也能动手。
……
付阮这次来夜城,打的是过来见几个领导的旗号,年前蒋耀辉被扣在夜城例行询问,紧接着南岭这边就有很多大大小小部门过来视察,虽然最终都没说什么,但搞的公司氛围颇为紧张。
现在蒋耀辉早就没事了,听蒋承霖说,大概下个月会公开升职的消息,夜城官圈儿内肯定都已经知道了,不然之前争着抢着要跟付阮约饭的人,现在一听说付阮来了夜城,纷纷已类似理由婉拒,派底下二把手跟她碰面。
原因只有一个,蒋承霖和付阮现在闹得很凶,连带着蒋付两家的关系也很微妙,虽然现在明面上南岭还是蒋付两家合作的,但往后什么走向,谁也不敢打保票,夜城不比岄州,这里的人更认‘根儿红苗儿正’,付阮显然不红也不正。
在夜城待了三天,见了五个各部门二把手,付阮私下跟封醒调侃:“真有意思,一把手不敢露面,又不敢派三把手敷衍,这算给脸还是打脸?”
封醒声线很平,走脑不走心:“在岄州有钱横着走,在夜城有权抬头走,有钱没权暴发户,有权没钱假把式,当别人觉得我们在看他们脸色的时候,实际上他们也在看我们的脸色。”
说白了,金字塔顶尖不可能只插一只避雷针,钱权本就是互相支撑的产物,谁看谁脸色,就看风往哪边吹。
很快,封醒收到一张政府性质的商会邀请函,邀请人上没有指定名字,都是某某集团和公司。
封醒拿着邀请函跟付阮说:“为了见你一面,没少下功夫。”
付阮心里欢喜,表面上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淡定模样,商会是政府攒的局,跟付阮这次来夜城的目的‘不谋而合’,她去参加再正常不过,饶是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商会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商半晚宴,地点也是某酒店里,不是开会,不用穿得那么正式。
付阮头发长长了些,但也只是相对以前的纯短发,现在发尾将将盖住脖子,扎也不好扎,她又不喜欢戴头饰,就这么散着,挑了件她中意的衬衫和长裤,戴上腕表,系袖扣的时候,遮住袖子里的星月手链。
去酒店路上,付阮好几次都莫名地开心想笑,现在她终于理解从前她觉得矫情的那句话:【如果你说你下午四点钟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感觉很快乐】
事实上,付阮可不是从三点钟开始感觉的快乐,她是从三天前就感觉到了。
终于到了酒店宴会厅,付阮从正门走入,现场人已经到了不少,男男女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很快有人发现付阮,侧头看来。
付阮八成是在场唯一一个,女人穿着衬衫西裤,但却比男人帅,比女人美的存在,她本就个子高,条子又好,整个一男女通杀。
付阮挺着背,肩颈线条很美,表情淡淡不苟言笑,眼睛没有固定看某个人,随意一瞥,像是一只骄傲的豹子。
她不是故意目中无人,只是在找那个人,目光所及之处,没有熟悉身影,他还没来?
正想着,付阮只见数米外的几个人,突然齐刷刷地朝她走来,满脸堆笑,她不认识,正打算说点什么,其中一个看向她身后,笑脸相迎:“蒋先生。”
付阮下意识转头,看到身后出现在大门口的高大身影,蒋承霖一身过膝长款羊绒大衣,非常扎眼的柳绿色,就这种绿,柳树都不敢这么长。
付阮和蒋承霖目光相对,准确来讲,在付阮转过头的第一秒,蒋承霖已经在看她,虽然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可付阮知道,蒋承霖穿绿是在芶引她,蒋承霖也知道,付阮全身上下没除了表没有任何装饰,可她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他乡遇故知,故知靓地让人痴。